外,两人差点就要定婚了。 荀逍一直避着她,秦文萱都找不到他,她鼓起勇气搂住他说话,浑身颤栗眼泪长流。 荀逍呵呵惨笑,在一起?“我都不是个人了?!” 还在什么一起?! 他一把大力推开秦文萱,后者扑倒在石凳上,她哭着,荀逍旋风般冲了出去。 狂奔冲进他在归夷州的房舍,“哐当” 一声踹开大门,荀逍孑然站在偌大的房间最中央,谢辞疾言厉色翻涌,荀夫人,秦文萱,惨死的母亲,面无全非的自己,眼前最后晃过的是荀荣弼、荀逊狰狞的面孔! 他举起那只光秃秃的手臂,荀逍抱头,“啊啊啊——”他疯了一样摔了所有东西! …… 谢辞快步行走在月光的土道上,胸臆中的愤慨几欲翻涌而出。 他来到秦瑛在归夷州的房间前。 在那个不甚高大的石砖屋舍前站了良久,秦瑛并没有睡,今夜无人成眠。 门没有关,一灯如豆,秦瑛坐在桌前。 她站了起来。 谢辞在廊下,站了许久,他进了屋,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喉头滚动片刻,只哑声道:“嫂嫂,若是二哥还在,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谢辞握着拳,极克制说了一句,他转身快步走了。 可就是这一句,却让秦瑛刹那有点崩了。 谢辞走了之后,许久,她哭出声,“是啊,是啊我知道他不会乐意的!” 谢家的男儿,就是这样的啊! 顶天立地,却要吃大亏的! “他死了,所以我不想你死啊!” 她就是太知道他们了,知道他们意志和信念不会改变,这些固执得闪闪发亮的男人们,可是她害怕小四会重蹈覆辙,所以,所有荀逍一来找她,她就同意了。 他们觉得有比死更重要的东西,可是她觉得他们的命更重要啊! 一霎之间,秦瑛心下大恸,她捂着脸,眼泪哗哗淌下来。 …… 而这时候的谢辞,暴怒诘问过了荀逍,克制和秦瑛说了一句。 最后,回到了他和顾莞暂住的小院。 宽敞的三合院,东西厢房,一间正屋,顾莞也没睡,在桌子前等着。 都住这一圈地方,荀逍和谢辞的冲突她亲眼看了,他又去了秦瑛那里,她也知道。 最后,她终于听见那熟悉军靴落地的铿锵声。 谢辞放缓速度,夜风徐徐掠过,月光往东边偏移,静静温柔照在黑瓦黄墙的院落里。 几丛大大小小的瓦松,在随风轻轻晃动。 想起顾莞,心中忿懑如潮水一般褪了去,他伸出手,夜凉如 水,落在他的掌心。 谢辞转过院门,银白的皎洁月光轻纱一样披在院子里,暖黄的灯光笼罩着桌边的人。 她侧头,立即站起来。 两人对视半晌,谢辞跨过台阶,沿着院子一路走到廊下。 他站在台阶下,她也走出来,站在斑斑岁月痕迹的古朴廊道上。 他仰头,可以清晰看见她的脸。 柔美润腻,目光如水,只是有点疲。 月光和灯光的交错位置,有点暗,但仍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下阴影里两抹淡淡的青色。 顾莞头发有点乱,几缕长短碎发散出来,身上穿着黑色软甲,有点不合身,因为这身铠甲原来也不是她的,是秦瑛出阁前的。 这身不合身的黑甲套上去,显得她的脸特别小,半旧的褐色发带,凌乱的乌发,她舔了舔唇,有点紧张的样子。 谢辞一下之间,却感到很难过,他一刹泪盈于睫,“对不起。” “⊠⊠” 又要她,殚精竭力为他费心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保护她一下的了,可结果又是因为自己的坚持,让她在背后为他费心。 这一刻,他仰头看着她,可以清晰看见他目中涌起水光,他很难过,伸手掩住左胸位置,那里忽涌起一阵绞痛。 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眸闪动泪意,一瞬不瞬凝望着她,月光落在他的俊美的面庞,他情绪翻涌爱难自抑,满泻倾出。 顾莞震惊了。 刚才谢辞说的叛国罪真的震动了她,她下意识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对? 她以为,他怎么也得克制说自己两句,以表达自己的难过和失望。 然而此刻谢辞难过是难过,却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竟然还给她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