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不是我,擅作主张将你带回驿站,你的哥哥也许……”
还能找得到。
洛神爱哪里是为了她的什么“哥哥”,她哥哥正在河东洛家禁足呢,除了骨折,他全身上下好得很!
她只是觉得,怎会有封墨这种榆木疙瘩,她说的假话,他全都信,他真的出去找了,身上湿淋淋的没一处干的地方,漆玄的发丝饱饮了雨水,一绺绺贴于颧骨和下颌,分明那般惨然的模样,可双眸映着烛光,却亮得如九天之星,疏朗而真挚。
“我想……”
封墨迟疑着,眼下大风大雨,天色也黑,道路泥泞难行,不如等天明之后雨停了,他带着部将再去找一圈。
可话未说完,洛神爱打断了他:“那就立个衣冠冢。”
“啊?”
封墨呆了一呆。
女孩子双手捂住了面容,从颤抖的手掌底下,传来心虚的哽咽声:“郎君……家兄当时已经被贼人的刀刺中了心脏,说不定,说不定那些贼人把他带去吃了……”
“岂有此理!”封墨紧皱墨眉,厉声一喝。
吓得洛神爱心肝乱颤,急忙支起眼睑,惊恐地望他。
封墨立刻道:“娘子,我,我不是说你。”
他发现自己竟然笨嘴拙舌,半晌,期期艾艾地挤出一句:“天子近前,宵小之徒胆敢为非作歹,藐视律法,实在可恶。我明日一定带人剿了他们的匪窝,上报朝廷。”
洛神爱迷茫地望着他。
她
觉得,事情好像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天色也已不早,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没有理由逗留不去,两人面面相觑,聊了几句之后,洛神爱知道他决心已定,这匪是非剿不可,她劝不住,怕说得太多,反而露馅,只好捂住了嘴,做泣涕涟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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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半就坏在这眼泪儿上。
洛神爱从小涉猎各类话本传奇,脑子里一直将这句话奉为圭臬,用起来,别提多好使。
封墨是个木疙瘩,十七岁的少年,还根本不知道情为何物,面对一个存心引诱他的小娘子,便似咬了直钩的鱼儿,只有自发往上蛄蛹的,等蛄蛹出水面,探头探脑一看,垂钓的是个花容月貌、泪盈于睫的娘子,便不禁春心萌动。
那颗心被她扑簌簌的,犹如禅泉般取之不竭的泪水打动,化作了绕指柔,他大胆地搭了手掌,抚在小娘子的肩头,安抚她颤个不止的香肩:“杳娘。”
他低低唤道。
那个假名字听起来,意外好听。
洛神爱的泪水停了一息,坏念头一转,泪水又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实在是没一点法子,封墨轻轻地拿脸凑近小娘子,凝视着她的美眸,再一次,镇定地道:“你莫哭了。明早我就带人去剿匪,一日都不耽误,一定替你阿兄报仇雪恨,拿他们的血祭奠你兄长的亡魂。”
“……”
一听说假把戏很有可能明天就被拆穿了,洛神爱哪里敢停,简直哭得更凶了。
手足无措的封少将军,左右不是,急得满头大汗,热汗与雨水混杂在一处,身上与心上都难受至极。
小娘子生怕自己露了马脚,便说了声:“哥哥若是知道了,定会感激郎君你的。”
说完她就溜走了,再也不给那愣头青拆穿她的机会。
一夜风雨大作。
洛神爱戚戚不安地挨到天亮,结果驿站里已经人去楼空。
她惊怔着,以为封墨一行人是丢下她先跑了,气得在驿馆里来回打转,但结果并不是。
封墨他还是留了人来向她报信的。
他们外出剿匪去了。
听得洛神爱瞪圆了乌眸。
这下可好,彻底完蛋了。
在完蛋之前,洛神爱想脚底抹油。
她不怕失败,毕竟她是个很有恒心的小娘子。
但她害怕失败以后,自己的身份被封墨当场拆穿,那多难堪呐!
她洛神爱,丢不起那人!
驿馆里还有他留下的眼线,也不知怎的,仿佛生怕她跑了一样,一天到晚地盯着她的踪迹,除了睡觉和如厕,几乎寸步不离。
她又不是长了翅膀能飞的鸟儿,被人如此盯着,就是想溜之大吉,也难。
徘徊几日,封墨还没回来,她心里愈发没底。
但也不知怎的,老天爷好像突然推波助澜了一把。
在这泾河一带,还真有一拨过路的马匪。
这马匪自是不敢潜入长安,原本也就是路过,南边的“生意”不好做,打算回老家北地落草。
这一拨人也实在运气不好,碰上了摩拳擦掌要替小娘子亡兄伸冤的封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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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到平原县,就被活捉一网打尽。
马匪面面相觑,都觉得是“天要亡我”,这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嘴上没毛的小将军!
封墨剿了匪,但也没越过律法行事,将几个穷凶极恶之徒五花大绑了,着人立刻押送长安廷尉司。
他为了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