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她的满头秀发披散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少女鸦发红唇,朱颜生春,妙目盈盈含情地斜睨着她的夫君,无限情语,就尽在不言中了。
宁烟屿也心跳怦然,尽管彼此早已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但这毕竟是洞房花烛之夜,总归令人感到不同寻常,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少女莹润
的肩,唇顺流而下,印上了少女宛如花苞初开的唇。
一下亲吻,两双美眸都变得湿漉漉的。
四目相对,各生红晕。
好在太子殿下研习华叔景给的图册已久,渐渐也积攒了十二分的功力,接下来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师暄妍的衣衫被一件件剥落,那重担也在一件件卸掉。
她身上背起的无形的重担,也随之一重重套上枷。从今以后,她会是太子妃,会是皇后,会与这个男人,携手此生。
那样漫长的一生,想起来,便让人感到充满希望。
“师般般,”他轻声唤她的乳名,他始终更爱这般独一无二的称谓,既亲昵,又特别,“我可否问一句,你是何时喜欢了我的?”
“啊?”
关于这个问题,她还真不曾想过。
她不说,男人便呵她痒。
师暄妍被闹得没有了办法,支起红彤彤的脸颊,亲了他的喉结。
那地方,是他身上出了腰窝最敏感之处,果然,太子殿下如一根针,顿在了那里。
他的俊颜一时比她还要红。
师暄妍难忍笑意,纤纤玉指一寸寸抚摸过少年男子清润的眉梢。
这一次,她认真地回答他:“是在长安离宫,我再一次见到你之时。那时太子殿下已入我心。”
彼时弦月初升,高照密林。
少年乘奔而来,鹰犬相逐,宿命之感一瞬击中了她脆弱的心房,从此她便与他命运相连,再也无法分开了。
宁烟屿算算,那是挺早的,比起他倒也不迟多少。
这样看,他们分明是彼此都见色起意。
他心满意足,俯身,轻吻少女滑腻的颈侧肌肤,狡猾地唤醒她身上熟悉的战栗。
静谧而疯狂的时光,摇曳如线,在意识涣散之际,少女抬高臂膀,环绕在了他的肩后。
“殿下是般般,唯一挚爱。”
那搂住她春腰的臂膀,一瞬攥得更紧,将她更深地锁向怀中。
两个人相拥着一齐颤抖。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依时序早已入夏。
然而这喧嚣而浪漫的春日,终自无限暄妍之中,被留在了疾风骤雨的幔帐里。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此间风月无涯。
(正文完)!
师暄妍眼睫扑朔如扇,充满好奇地看着他:真有啊??_[(”
宁烟屿自忖失言,懊恼又更深了几分,锁住眉宇,被太子妃古里古怪地盯住,他终是道:“有过。”
可能是太子殿下当年还没晓事,故此心狠手稳,斩尽桃花,做得过于决绝,以至于后来几年里,再也没有小娘子敢近他的身。
等到情窦初开,第一个引诱他之人,便是在折葵别院,对他一无所知的师般般。
他呢,像一张初展开的宣纸,纯净得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关于男女之情的墨点,很容易就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宁烟屿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色迷心窍,他阿耶对他的教诲,关于不可轻易对女子动心,不可轻易与女子有夫妻之实,他都忘到了故纸堆中,同那些狗屁倒灶的文章一起,被烧成了寸寸飞灰。
宁烟屿也敢说自己:“但孤只对旁人‘身处神坛’,对师家般般,就不知何为‘道心坚定’了。”
师暄妍想了片刻,觉得宁恪话里有话,好似隐约地在提点自己什么,她实在又不敢往那处想,故此也不敢问。
他等了少晌,不见师般般对自己发问,垂着眸不动声色,好像一个人消化了,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他先沉不住气,扣住了小娘子轻细的腕骨。
她错愕地抬眸。
胸腔里,一颗心四处碰壁,胡乱撞出火花。
宁烟屿黑瞳幽邃,看起来冷心冷情、淡薄的不苟言笑的郎君,却总是对她噙着笑,如煦景朝升,如烟光画敛,如疏雨夜来春霁。
“师般般,嫁给孤。”
师暄妍的心跳得很快,她眨了下眼睛,掩饰住了那股藏之不住的异样:“我不是已经要嫁给你了么?”
宁烟屿眸色认真,一动不动地注目着她:“我是说,一生,永远。”
她许给他的,不过是个一年之期。
他不要那份有期限的爱,他要师般般长久如一的深情。
可师暄妍记得,除了那个一年之期,她也说过,她不喜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她做不来,也忍不得。
宁恪的意思……
少女的呼吸蓦然变得急促,她睁大了眼,神色有几分懵懂地望向他:“你……你要许我一生吗?你不后悔?”
宁烟屿欺近一步,直将师暄妍抵向了寝殿的拔步床,已经放落的帘帷。
急促的呼吸声中,宁烟屿低声道:“阿耶一生独爱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