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一揖到地,可见是个实诚孩子。
师暄妍上下找了找,也没找到一点钱,孩子来送贺礼,又鞠躬又说吉祥话的,自是该塞点红包。
她身上贴身首饰,都是女孩子的物品,送给襄王不合适,师暄妍端庄地四处巡视,终于看到了太子殿下拇指上的那一枚玉质纯净剔透的扳指,她一把摘掉太子拇指上的扳指。
宁烟屿拇指上微凉,垂眸,只见太子妃已经揪掉了他的扳指,上前,很有长嫂如母的姿态,宽和仁慈地将扳指给了宁怿。
“……”
宁怿受宠若惊,像碰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如获至宝地揣进胸口,连声道谢:“多谢阿嫂!阿嫂巫女洛神之姿,与皇兄真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阿嫂你真是好心肠,等侄儿降生,宁怿还要包大大的红包给小侄儿。”
襄王殿下还稚气未脱,初始几句话还说得像模像样,结果越往后越露怯,后来他大抵也自知了,便掩住了嘴唇,讪讪笑了几声。
本来还想留下来吃茶,最好,还讨皇兄一顿饭吃的,但皇兄看他的眼神,就像要刀了他一样,吓得宁怿急忙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迈着长腿跨出了花厅。
师暄妍被宁怿几句话夸得两腮沁出了胭脂薄红,揉了下发烫的脸颊,回身,撞见太子殿下郁塞的脸色,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吓得她一激灵,道:“怎、怎么了?”
宁烟屿靠在案上,轻轻一笑,别过视线,语调不冷不热:“你对宁怿可真好啊。”
拿了他的扳指借花献佛好像有些不地道,不过,“襄王恭贺的不止我一人,而是我们两人,所以我们便是一体的嘛,我用了你的扳指,也不算过。”
宁烟屿将太子妃揣进怀中,轻挑嘴唇,一笑道:“你可知道他为何那么高兴?”
师暄妍不懂:“嗯?”
宁烟屿揉了揉太子妃软嫩如豆腐似的脸肉,嗓音低沉,噙着笑:“他小时候同我都在修文馆听学,太傅同时教导我们两人,那只扳指是太傅送我的,因我背书次次都领先于他。”
师暄妍轻“啧”了一声:“我没记错的话,殿下好像长了襄王四岁呢,好像胜之不武啊。”
宁烟屿哂然:“宁怿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他到了十六岁,连《礼记》都还不曾啃下来。师般般,你现今‘怀着孕’呢,离这种小笨蛋远一些,莫误了吾儿的胎中听学。”
小笨蛋。
他这是一箭双雕,拐着弯也骂自己呢。
师暄妍气得一口咬住他的脖颈,恨不得嗫下他的一块皮肉来。
什么“胎中听学”,八字才刚刚有一撇呢!!
在师暄妍接过,并小心翼翼地展开之际,男子眉梢染了清润的笑意,低声道:“是敕封你为清河郡君的旨意。”
师暄妍心头雀跃:“陛下要封我做清河郡君?”
少女的眉梢跳跃,更显得浓丽,她困惑地望着面前含着笑容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呀?”
她不是已经得了封赏,即将成为太子妃了么?
宁烟屿的长指搭在圣旨明黄绢布上,脸色煦和:“这不一样。孤明日就要下聘了,如果没有这道圣旨,你就要从师家出嫁,孤的聘礼就要送进开国侯府。有了这道圣旨,你便可自立门户,聘礼就一分不少全送给你。我不想让师家人对你分明毫无养育之恩,却利用你,从你身上得到便宜,所以向阿耶讨了一个封赏。可还欢喜?”
少女虽不说话,那红红的唇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住,直往上翘,好似一道柳叶弯。
宁烟屿在圣旨上敲了敲:“黄绢朱笔,盖了玉玺的,你可以反反复复地看。”
师暄妍合上了圣旨,仍是有几分不敢置信:“我得封赏了,我做郡君了?”
太子妃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行辕里为太子妃搬置贺礼的下人们一个个似被感染,都笑得傻乎乎。
整个太子行辕,都充满了宁静祥和的快乐。
说到“聘礼”,师暄妍又想
起自己刚来行辕时,宁烟屿就送了十几口大箱笼给自己,里头的金银首饰、丝帛绢物,还有价值不菲的房契地契田契店契,不禁仰起软眸。
“可是,你不是送了我很多聘礼了吗?”
回答她的,是太子骤然牵过来的手,他握住她柔荑,与她并肩同行,穿过满墙粉嫩娇红的花雨,走向里间。
师般般,那怎能算。?_[(”
他的声线在春光里被浸润得无比柔和温暖。
“那只是阿娘给你的见面礼罢了。如她尚在,我第一次带你进家门,她就会给你的。”
那么一大笔丰厚的见面礼,师暄妍是见所未见。
可以想见太子殿下口吻轻挑,接下来他的聘礼,更加是难以想象了。
师暄妍从小生活在洛阳,每日吃穿用度,与府上下人无异,她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所以,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大肆铺张的人,短暂的激动与兴奋过后,师暄妍陷入了迷惘,她显然还没学会如何当一个这么大的家。
彭女官来到门前,向宁烟屿施施然行礼:“殿下,襄王殿下到。”
宁烟屿挑了长眉:“他怎么来了?”
师暄妍也想到,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