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对面一个年纪最大的股东厉声教训:“公司是我们和你爷爷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要是败在你手里,百年之后,我们怎么有脸去见你爷爷?”
谈骁烦躁得不行,按照原定计划,他现在应该在和阮珥一起吃饭,现实却是他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跟一群长相没看点,说话不讨喜的股东们浪费唾沫,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他靠着椅背,修长骨感的手里把玩着一支签字笔,话说得极为不客气,甚至于难听:“放心吧,等你们死了我爷爷早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见不到面。”
“你!”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谈骁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亮,见是唐博睿发来的消息,他原本是没打算看,等他第二条消息进来后,谈骁才有所行动。
点开唐博睿发来的图片,照片里的女人戴着棒球帽,口罩兜在下巴,只露出了很小的半张脸。
谈骁一眼认出来是阮珥,待看见她上方挂着的吊瓶后,顾不上再跟一群老顽固辩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会议室前匆匆交代了谈慕笙一句:“有事儿去趟医院。”
“诶!”有人拍桌:“话还没说话就走了,慕笙,你弟弟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还不明显吗?”谈慕笙无辜地摊了摊手:“显然是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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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阿莫西林输完,阮珥实在是支撑不住,定了个十分钟的闹铃,脑袋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浅浅地眯着。
许是因为惦记着吊瓶,她睡得并不踏实,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的梦,定格在谈骁甩开她的手,拥着一个陌生女人离开。
而她想去追,却怎么都追不上,距离越拉越大,无法言说的恐慌遍布全身。
她大声喊他:“谈骁!”
手猛地攥住,一个用力促使她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听见一道带有轻哄意味的嗓音——
“我在。”!
谈骁问道:“怎么才接?”
“我刚才在洗脸,手上都是泡沫。”
“你嗓子怎么了?听着有点哑。”
阮珥一顿,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她自己都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同:“我刚睡醒啊,干的,一会儿喝点水就好了。”
“午饭放在门口了,你记得拿。”谈骁也没多想,叮嘱道:“下午少吃点零食,晚上我去找你。”
“知道了。”
挂断电话,阮珥去门外拿了谈骁给她订的外卖进来。
深棕色的袋子上印着一食间的logo,里面是装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四层木质饭盒。
一食间是京城有名的私房菜馆,汇聚八大菜系,十六位厨师都是老板从全国各地高价挖来的顶尖。
阮珥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自然听说过一食间的名字,这家私房菜馆本来是老板专门给他挑食的老婆量身建造的,但是老板娘觉得自己一个人吃太过浪费,所以才面向开放。
一食间从来没有外卖服务,位置又比较远,阮珥只有在大学时期被舍友拉着,才勉强有精力去吃,自己出来独居后,一日三餐不是订外卖就是去小吃街,最远到市中心。
上次和谈骁去一食间吃饭,她无意中说了句如果一食间要是可以外卖,她就能天天吃到了。
谈骁当时在打电话,她以为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结果第二天中午,她便收到了一食间的外卖。
现在回想起来,糖里裹着的都是刀子。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阮母打来的电话。
阮珥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起来。
“妈妈。”
“囡囡啊。”卢绾亲昵地叫了她一声:“吃饭没有啊?”
阮珥实话说:“外卖刚到。”
“外卖那种东西还是要少吃,油性大,油的质量也不好,你试着学学自己做饭——算了,你还是别做了,天然气更不安全,你不要总宅在家里,多去找一些好的餐馆吃,钱还够不够花?”
“够花。”阮珥撒娇炫耀:“你不要老是担心我变成穷光蛋,我自己存款也挺多的好不好。”
“好好好。”卢绾说:“最近你要
是出门记得带上口罩,我看新闻上说有个什么新型流感,闹得还挺严重的,你千万做好防护措施。”
卢绾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她各种注意事项,母亲的声音总是有一种奇特的温柔,阮珥越听鼻子越酸。
她眼前越来越模糊,一滴泪悄然掉到垂在腿上的手心里:“妈妈,我好想你。”
“怎么了?”卢绾语气一紧:“是出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阮珥怕卢绾担心,连忙否认:“就是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嘛,想你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有,不信你去问我姐。”
卢绾将信将疑,但她也怕阮珥有负担,佯装松了口气:“多大人了还撒娇。”
阮珥抽了张纸巾擦掉眼泪,不满嘟囔:“长大了就不能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