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下了决心还放纵欲念,是赵璴太不负责。
是,他当真只是回抱住赵璴,不再有别的动作。赵璴亲了他一会儿,暂且过足了瘾,就这么揽着他,将脸埋进他发丝里。
算来,赵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三天还是四天没有睡觉了。
现下风浪止歇,方临渊也静静躺在他怀里,不出片刻,赵璴的呼吸渐渐平缓而安静。
他睡着了。
方临渊也终在他怀里缓缓抬来,借着微弱的灯火与夜色,终能肆无忌惮地盯着他。
天下原来当真有这,教赴汤蹈火都不会后悔的。
他想必已经足够幸运了吧。
这天夜里,方临渊呼吸很轻,一直着赵璴,到月色西沉,天际渐明,远处隐约传来街巷上鞭炮的声音。
正月初一,的年还没过完呢。
方临渊也在这个时候轻轻脚地了身。
赵璴的妆台上搁满了他的首饰,方临渊轻轻从那其中扫除一片空地来。边角处就有纸笔,砚台打开,能见里没干的余墨。
他回,向赵璴安静的侧脸。
微弱的晨光照在他脸上,静谧安然的像一副画。
一副足以铺展到余生尽的画。
方临渊的目光在他面上停了许久,片刻,终咬了咬牙,回拿了笔。
和离。
三个大字,端正地落在了纸张的第一页。
——
赵璴翻过身来,臂一搭,觉怀中空荡荡的一片。
他微微皱眉,很快转醒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若非他多日不得安枕,也不会睡到这么晚才身。
而在明亮的晨光中,他见了方临渊坐在不远处的背影。
身段修长,墨发披散在肩膀上。他背着他坐在妆台前,似在写什么。
窗映着白雪的日光明亮地勾勒出他的身形,镀上了一层明媚的金光。
可是他中所写的东西似乎极令他痛,以至他单握笔,提了半天都没写下一个字。
他苦恼地开始咬笔杆,像个答不出夫子课业的学生。
赵璴险些笑出声来。
他轻轻坐,见方临渊周遭的地上已经丢了几个写废的纸团。
子,是与笔下那物缠斗良久了。
赵璴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嘴角也跟着扬,身下了床榻。
他倒要什么东西这么难写,若是由他代笔,能不能换方临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没刻意压低声音,方临渊当即听见了他身的动静。
方临渊猛地回过来。
赵璴这才见,他色惊慌,似乎没想到他会在此刻睡醒。
“怎么了?”赵璴一顿。“在写什么?”
他刚走出两步,听见了哗啦啦的纸声响。
是方临渊在慌张地收桌上写了一半的东西。
赵璴停在他身后,疑惑地了一眼桌上。
见方临渊慌乱之间,甚至连墨迹都没吹干,原本写了一半的纸张,上的墨都蹭花了。
“没什么,我还没写完……”方临渊急匆匆地解释道。
赵璴的眉心不由得拧了两寸,垂下眼,目光恰落在地上的一个乱七八糟的纸团上。
“……离”。
揉成一团的纸团上,他只见了模糊的两个字。
见方临渊扣下那摞信,又匆忙地收地上的纸团。
这回,赵璴一把攥住了方临渊的腕,拦住了他的动作。
离?什么离?
他不知为何心下一紧,在方临渊慌张的眼里,俯身捡地上的纸团,展开了。
和离。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
这些都是俗话。赵璴目光一扫,直向了后半段。
【吾与赵璴二,新婚之夜一约既定,择日一别两宽。如今大局已定,合约亦成,故今日和离……】
哗啦。
刚被展开的信纸,又被猛地团成了一团。
脆弱的纸张在那张修如竹骨的中,像是被一把捏碎了一般。
方临渊猝不及防,被吓得肩膀一颤。
再抬,见赵璴垂眼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阴沉得令害怕。
“写给我的?”赵璴他。
方临渊沉默片刻,点了点。
“你要哪儿?”赵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