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辙深知继续待下去指不定他们还要问出些什么来,索性站起身道:“如今雪势已小,下官就不叨扰两位大人用饭了。”
他站起身,拱拱手,就退了出去。
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迎面走来的程之才。
他们表兄弟二人同朝为官,也曾碰到过几次,可见面时谁都不搭理谁,但今日,苏辙却是心生一计,扬声道:“程表兄,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近来可好?”
程之才自也听说了今日苏轼真相大白一事,脸色很不好看,更觉得苏辙今日主动与自己说话是为了显摆,没好气道:“我好不好对苏签判来说重要吗?想必你们苏家人都巴不得我过的不好吧?我告诉你,苏子由,你那六哥以后可不会这样好运的。”
苏辙笑了笑:“程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六哥行得端坐得正,为人光明磊落,想必以后会好运不断的。”
“至于这次之事,不过是受奸人所害……我想,这件事程表兄虽不是主谋,却也是那推波助澜的从犯吧?”!
不仅要彻查凤翔府知府等人,这十来年里但凡在凤翔府当过差任过职的都要彻查,甚至还专程派了信得过的人马亲自去了凤翔府,只为将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
当苏辙听说这件事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这件事官家出手,定能还苏轼一个清白。
果不其然,等到冬天下了第一场雪,这件事就已真相大白。
官家派出去的人自不是吃闲饭的,再加上这些人出发之前还得欧阳修叮嘱一番,要他们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懈怠。
如此一来,谁敢怠慢?
行贿受贿一事若真想查,倒也简单,从简及难,从点到面,他们率先查了上一任凤翔知府身边的仆从,见那些仆从都在外面置宅院养妾侍,心中已知不对,再拿人问罪一番,那些仆从自是全招了……接下来的事情则很简单,顺藤摸瓜下去了,最后自查到了凤翔知府宋选的头上。
当官家知道区区一个
凤翔府府衙竟查出数百人有问题时,脸色自是不好看?_[(,更是从重发落,当即就罢了宋选的官。
苏辙是从王巩嘴里听到了第一手消息,就连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王巩都面露惊叹:“……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点,连供皇家土木建造用的木材都敢动手脚,据说连好脾气的官家听到这话都气的直拍桌子,好一会才喘的过气。”
说着,他更是笑了起来:“不过祸福相依,此事一出,官家倒是对你六哥印象深刻。”
“也就是你六哥如今年纪尚小,又刚任凤翔府签判不久,若不然,官家定会升了他的官。”
“你知道今日早朝时官家说了什么吗?官家说,偌大一个凤翔府也就苏签判一人是清白的,此乃朝廷之痛,更是勒令文武百官好好反省反省,就连那宋选的上峰都被降了一级!”
苏辙也替苏轼高兴。
这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虽与王巩的关系没达到与欧阳发之间的关系,却也熟悉了不少。
每日在杏花楼宴客吃饭的王巩似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杏花楼,也不问苏辙来做什么,就开始守株待兔起来。
这不,王巩今日又开始守株待兔起来。
他想,若是苏辙今日不来杏花楼,他定要去苏家将这好消息告诉苏辙的。
苏辙面上含笑,道:“多谢王大人告知。”
“叫什么王大人?显得多见外!”王巩的眼神落在窗外的簌簌大雪上,这才发现这间雅间比他每次定的最贵的雅间风景要好上许多,也就是屋子小了些:“你管欧阳发叫伯和兄,管我却叫王大人?你也不怕我伤心?”
语气中带着三分戏谑。
苏辙不得不承认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好像挺舒服的,不担心没话题,也不担心好脾气的他会生气,便依言道:“定国兄。”
说来也是奇怪,王巩这样散漫的性子,字竟叫做定国。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王巩的确是才能出众。
王巩面上笑意更甚,道:“这才对嘛!”
这话说完,他就走了,仿佛他等着苏辙只为与他说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儿。
苏辙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窗外的雪下的极大,迷的他连对面的街景都看不清,索性便要厮儿烧了壶茶进来,自己则与苏轼写起回信来。
自苏轼贪污受贿之事闹出来之后,苏辙就不叫程氏出门,自己每隔一段时间来杏花楼一趟。
虽如今事情解决,但他想着最近天气寒冷,还是不想叫程氏出门。
这冰天雪地的,若是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今苏辙已领差事有大半年的时间,他本就性子稳妥,如今与人打交道更是养成了慎言慎行的习惯。
即便到了苏洵与程氏跟前,也多是如此,唯恐说了什么话惹得父母担心。
可唯有与苏轼书信来往,他才能畅所欲言。
自己最近又读了什么书,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吃到什么好吃的……一股脑都告诉
了苏轼。
当然,最后他更不忘说自己今日听到的消息,先是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