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之前曾留下过一封遗书,直说放心不下您,想要将八表妹许给我为妻!”
这话一出,可谓平地惊雷。
程氏惊呆了。
苏辙也惊呆了。
两人都觉得以程老太君的性子万万
做不成这等事情来的,对程老太君来说,女儿那就是赔钱的货物,又算得了什么?
程之才像是没看到两人面上的惊愕一般,说起话来依旧是不急不缓,直道:“……当初您放话与娘娘断绝关系后,娘娘心里就一直不大舒服,病重的这一两年更时常提起就算如今苏家上下所有人对您不薄,可程家却是您的娘家,如今她老人家尚在,您与程家就没有来往,若她老人家去了,以后您与程家只会越行越远。”
“所以娘娘才会如此考量,八表妹也到了适龄婚嫁的年纪,如今并未许下人家,正好我也并未定亲,男未婚女未嫁,这门亲事既是娘娘的遗愿,不知姑姑觉得如何?”
这话说完,他更是恭恭敬敬递上了一封书信。
程氏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是程老太君的字迹。
她气的直发抖。
苏八娘今年年方十四,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因她与苏洵将她看的宝贝,所以才想将她多留两年,却万万没想到叫程之才钻了空子。
苏辙知晓历史上的苏八娘正是嫁给了程之才为妻,最后更是落得一个自缢身亡的下场。
他看着那封所谓程老太君留下的“遗书”,只淡淡一笑,道:“按理说老太君遗愿,于情于理我八姐姐都该嫁给你的。”
“可惜真是不巧,半个月之前,爹娘就已为八姐姐定下了一门亲事,老太君遗愿恕难从命了。”
这话,程之才是一点都不意外,只道:“噢,是吗?”
“八表妹已经定亲?不知道是哪家的儿郎?眉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道出名来,我大概也是认识的。”
苏辙一时语塞。
这般情况下,他该从哪儿给苏八娘变出个未婚夫来?
既然伪装的面具已经撕破,程之才也懒得再伪装,站起身道:“明日一早,程家会带着娘娘的遗书前来下聘,嫁或不嫁,全凭着姑姑与姑父一句话。”
说着,他更是笃定笑道:“姑姑是个聪明人,想必该知道做何选择的。”
“是保住八表妹,还是保住整个苏家。”
“您好好思量思量吧!”
这话一出,他是嘴角含笑,转身就走。
愣在原地的程氏瞧见他离去的背影,豆大的眼泪却是夺眶而出,哽咽道:“八娘,八娘……怎么能嫁给他?我怎么能将我的八娘往火坑里推?”
“他们,他们就是想要逼死八娘!”
苏辙连忙上前相劝。
就连他都觉得这件事棘手的很。
不管何朝何代,皆以“仁孝”治天下,若是不孝顺,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旁人可不会管程氏与程家,与程老太君的恩恩怨怨,程之元手上那封“遗书”大过天,明日之前,若他们没能为苏八娘选出合适的夫婿,没找出挡箭牌来,只怕一个个老百姓的唾沫都能将苏家的纱縠行湮灭,甚至连他们兄弟几人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可若将苏八娘嫁到程家,苏八娘是死路一条。
难!
真是难啊!
苏辙都难得皱起眉头,只道:“娘,您别担心,还有时间,咱们慢慢想办法。”
“您放心,想必我们苏家上下所有人都不会答应将八姐姐嫁到程家去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程之元伤心不已,几乎哭晕了过去,更是找到了程老太君,口口声声道:“……您替我评评理,读书人讲究红袖添香,有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娘怎么能这样?”
媚娘根本不像娘想的那样,她时常督促我上进,而且……而且媚娘肚子里都有了我的骨肉啊!”
程老太君病了好些日子,本就有些糊涂,被程之元这样一挑唆,再一想自己的重孙就这样没了,心里也憋着一肚子气。
她老人家虽不知事,但知道大孙落榜,次孙成这个样子是不好的,便将这笔帐怪在了程大舅母头上,将程大舅母叫过来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若换成往日,程大舅母想着程老太君时日无多,忍忍也就算了。
但这一次,她被程之元气的心里也憋着气,当即就回呛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程之元之所以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程浚这样一个当父亲的,程之元变成这样也很正常。
她更数落起程老太君来,直说程老太君教子无方,纵容孙辈……说来说去,仿佛程家的落败都是程老太君造成的。
她这几年心里都不痛快,如今一撒气心里倒是痛快了。
可程老太君却是怄的半宿没睡着,是越想越生气,当天夜里就一尺白绫挂在了房里。
翌日一早。
丫鬟进来喊程老太君起身时,只看到程老太君的尸身直挺挺挂在房梁上,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
一时间,程家乱成了一团。
程浚气的不行,不仅狠狠扇了程大舅母两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