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当今就与任乳娘一起给苏辙收拾起东西来。
因苏辙明日要前去天庆观念书,自然要拜别长辈。
他率先去了正院一趟。
夕阳西下,苏老太爷仍在给他那片宝贝菜园子浇水,一看到苏辙来了,是愈发高兴:“八郎,你看,这胡瓜长得多好,过几日就能吃了。”
“到时候将胡瓜送到厨房去做成酱瓜吃,味道肯定好!”
他压根就没想过苏辙会答应去天庆观念书一事。
他的孙子,他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不爱读书的毛病,简直与苏洵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想到这儿,他不免有点沾沾自喜,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简直是聪明过人。
谁知苏辙一开口,就脆生生道:“翁翁,我怕是吃不上腌酱瓜了。”
“我明日就要与六哥一起去天庆观念书啦!”
苏老太爷神色一变,下意识道:“八郎,可是你娘逼你的?”
“你与我说实话,我替你做主!”
苏辙却是摇头,正色道:“不,是我自己想去的。”
这话,苏老太爷可不相信。
可不管他再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苏辙又去了长房与王氏,苏五娘辞行,即便王氏平素时常督促苏位,苏修上进,可仍觉得苏辙这般年纪前去书院念书太早了些,试探道:“八郎,你若是不愿去天庆观念书,就与我说实话。”
“我去劝劝你娘,兴许能有些用。”
苏辙笑道:“大伯母,多谢您啦,是我自己愿意去的。”
可不管他怎么与众人解释,却无一人相信。
哦,不对,话也不能这样说。
苏轼却是相信的。
苏家上下就数他最高兴,再也没像上次一样闹着不肯上学。
甚至翌日一早,还未等苏辙起床,苏轼就前来敲门道:“八郎,快起床!”
“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们要去念书啦!”
苏辙下意识朝窗外扫了眼,眼瞅着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估摸着去了天庆观每日要早早起床念书,今日大概是他最后一个懒觉了。
可苏轼敲门后见屋内没动静,便径直闯了进来,一把掀起他的被子,嚷嚷起来:“八郎,快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咯吱你了!”!
“方才他说自己生病五六日,但前些日子所学的生字却一个都没忘,可见聪明过人。”
苏洵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
当年他出生不久,张易简就说他并非池中物,如今又说他两个儿子并非池中物,敢情这眉州的池中物都在他们苏家三房了?
但这等话,他可不会当着张易简说出来的。
很快,张易简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苏轼自入学后就一直在贫道耳畔说天庆观定下五岁孩子方可入学这规矩并不合理,有人启蒙早,天资过人,更说要将他的弟弟八郎一并接到天庆观入学。”
“如今看来,
苏轼这话所言非虚。”
“眉州上下不少人皆知苏家六郎聪明过人,但在贫道看来,八郎若好生栽培,其成就绝不在苏轼之下。”
“依贫道之言,不如早些将八郎也送到天庆观念书,免得浪费了这样一棵好苗子。”
“不过这也是贫道之建议,如何拿主意,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苏辙不免有些犹豫,直说苏辙年纪尚小,与家人商量一二。
这会苏辙已与苏轼手牵手出了书房,两个孩子正在书房门口玩耍。
方才张易简已说,苏轼天资过人且勤奋好学,所学功课已超寻常学子,既然他已回家,不如在家中玩上几日,等着八月再与学童们一起入学。
苏轼自是喜不自禁。
苏辙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道:“……六哥,你说张道长找我过去到底是做什么?”
苏轼深深呼吸着家中的空气,只觉得家里的空气都比天庆观更香甜些,更是漫不经心道:“应该是考考你吧。”
“八郎,你别看张道长明面上对谁都一样,可我觉得张道长可喜欢我啦,经常私下考问我的功课。”
“我也与他说了,你很聪明,虽说你年纪还小,但前去天庆观念书想必也是跟得上的……”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苏辙惊呆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着张易简前脚刚走,后脚苏辙就撇下苏轼,急匆匆赶到了书房,一开口就道:“爹爹,张道长是不是要我去天庆观念书?”
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是非同小可,一时间他连藏拙都忘了。
苏辙原是对张易简方才的话将信将疑,更想着是不是张易简对谁都是这样说的,一到别人家里将人家老子儿子狠狠夸上一通。
可如今他听闻苏辙这话却是微微一愣,道:“八郎,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辙急匆匆道:“我猜到的。”
“爹爹,您就说是不是吧?”
苏洵颔首道:“你猜的没错。”
“不过我并没有答应张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