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能吃完。
中午,南潇雪帮着文秀英安常热好的饭菜端出来,摆了满桌。
自己却坐到一边。
文秀英安常围坐在桌边:“南小姐,怎么不上桌?就算要控制体重,你挑着吃一些。”
南潇雪却道:“文奶奶,不是为了体重,是我安常闹别扭,她还没原谅我,我怕她不肯与我同桌。”
安常端起小瓷碗,压低声:“婆您别管,她故意的。”
“我不管,你也不管?大过年的,还真叫南小姐一个人坐在一边啊?”
安常这才放下筷子,走过去,脸淡着,眼底却盈着极浅的:“我几时不肯与你同桌了?我明明还给你吃了我做的番茄炒蛋。”
南潇雪。
安常小声说:“你就是想哄我婆心疼你。”
这时文秀英道:“南小姐,你别管安常,这孩子是有些被我惯坏了,你快过来吃饭。”
南潇雪坐着不动,直到安常说:“一起走啊。”
她方才站起来,跟着安常走到桌边。
文秀英递了双筷子给她:“我们南方的年饭,看着唬人,也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惯。”
南潇雪:“吃得惯。”
垂眸便见满桌丰饶,安常又给她添一杯桃花酿,同文秀英用方言絮絮说着闲话,念着她听不懂,说一半又换成普通话。
夹了块醉鸡给她:“这个你能吃。”
文秀英慨叹一声:“多个人感觉是不一样,热热闹闹的,才叫过年呢。”
南潇雪蓦地想起五岁年,她被一个人锁在父母的大宅,空荡荡只余电视里的欢声,静得仿若能听到回响,她与自己的影子相对,部所得不过一碗冷掉的鸡蛋拌饭。
到了现在,家人闲坐,耳畔是不知谁家孩童归乡、放鞭炮传来的热闹碎响。
安常问她:“你不吃么?”
南潇雪执起碗筷:“要吃。”
等到吃完,文秀英从棉服口袋里摸出个红包来,安常瞥了眼,没说什么。
文秀英红包递给南潇雪:“南小姐,我给不了多少,但按我们宁乡的传统,长辈是一定要给晚辈红包的,讨个吉利。”
南潇雪:“有件事您不答应,我不敢收。”
安常出声问:“什么啊?”
南潇雪瞟了眼她,再度转向文秀英:“您还叫我南小姐,这也太客了,您叫我潇雪就是。”
“行,潇雪。”
南潇雪着接了,又递上自己包好的一个:“晚辈孝敬您,您也一定要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也太多了……”
“不多。”南潇雪握住她的手,红包塞进去:“相较于我的心意而言,不多。”
安常这时才在一旁道:“婆,我们都还没好呢,您红包便给上了。”
文秀英道:“你们你们的,我我的,不然跟着你们一路小情小调的闹别扭,太耽误事。”
收拾完碗筷,文秀英回房午睡,南潇雪也安常一道回了房。
安常问:“你要不要先睡会儿?”
“你要做什么?”
“婆让我小时候的东西收一收,该留的留,该扔的扔。”安常拖出角落里的一只木箱:“你睡你的,我手轻些,不吵你。”
“我一时也睡不着,陪你一起吧。”
箱子是上好的樟木,打开来,却尽是安常小时的课本、练习册、随手的涂鸦。
南潇雪拿起翻阅,又指着角落里问:“是什么?”
“这个。”安常取出瞧一眼:“我怎么会有个水晶球?什么时候的,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球面玻璃不算蒙尘,可总似有岁月结下的一层网,变得不再透亮,雪花纷扬落在尖顶小屋的场景仿若泛黄幕布上的老电影。
午后的一束天光,透过雕花的木窗棱照进来,南潇雪在这样的光景里瞧着安常,白皙的肤色又变得好似半透,睫毛也随变淡,像丝丝的雨雾,落入清浅窄河般的眼眸中。
“安小姐,你不用急着原谅我。”
“但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南潇雪问:“很轻的抱?”
安常握着水晶球问:“有多轻?”
正当南潇雪思忖何答的时候,安常一偏头,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