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买主不多,各方摊主都恹恹的,见一白净净的姑娘背着帆布包,跟从荷塘里走出来的。
有挂着金链的摊主招呼她:“姑娘,这支清代的碧玺花簪特适合你,过来瞅瞅?”
安常笑了下,踱过去看了。
“仿得还算不错,只是卖人两百块,没有更多了。”
“诶你这姑娘,识不识货?”
旁边摊主过来一搡他:“你不记得她了?”
“故宫的那姑娘,以前常来。”
摊主一拍光亮的脑门:“嚯,是你呀!好久不见,你回邶城了?”
安常头,眸光落在旁边的一支象生簪上。
所谓“象生”,便是模仿各类动植物而塑形的发簪,样子好,寓意也好。
这支簪上,一只小小蜻蜓格外精巧,两翼薄得透光,风一吹,都似要跟着颤两颤,两颗小巧米粒珍珠缀于触须。
安常盯着看了会儿,也不知想到些什么,耳尖便红了。
执,冲摊主道:“我要这,你一千二。”
摊主愣了下。
末了认命的一摆手:“罢了,拿去拿去,好不容易收件真东西,就被你瞧出来了,价压得这么准,统共就让我挣五十,你这一双,忒毒!”
安常笑着道谢,把簪子放锦盒,小心收入包内。
坐公交回家,恰在门前遇上南潇雪的保姆车。
倪漫陪南潇雪下车,南潇雪正同她:“常崽的新跑轮,不知怎么夜里跑来声响有,你拿回店里去问问。”
“好的,雪姐。”倪漫应一声,一见安常背着帆布包走来,双便开始放八卦的贼光。
两人碰了头,南潇雪招呼一声:“安小姐。”
安常则客客唤:“南老师。”
倪漫有懵——
到现在还是尊称?这两人干嘛呢?不会牵手接吻时还有礼貌用语吧?
这恋爱到底怎么谈的?
人一路往屋里走,又听安常:“我问过毛悦了,下周一可以去她家吃晚饭,南老师时间方便吗?”
南潇雪:“倪漫,查下我的行程。”
倪漫又一怔:为什么突然cue到她这儿?
她该南潇雪的时间方便?还是不方便?
渴望年底拿到十八薪的脑啊,快快运作来!
她拿出手机翻了翻行程表,斟酌道:“雪姐的行程也不算特别忙……”
南潇雪轻咳了声。
倪漫一转弯:“但肯定也不可能闲的对吧!毕竟雪姐可是明星呢哈哈哈!”
南潇雪接过话头:“忙也没。”
转向安常:“我可以调整行程。”
安常怔怔的:“噢……那谢谢南老师。”
倪漫拼命偷看南潇雪。
南潇雪尾在瞟安常。
安常微埋着头,一路往屋里走去。
……没任何表示?
倪漫心里替常崽哀叹一声:虽然不知道孩子以往深夜跑圈为哪般。
但今晚的跑圈,估计是又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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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饭的周一。
安常在工作室忙完,跟罗诚打过招呼准备出门。
罗诚试探着问:“是跟阿雪一出去么?”
“是,跟南老师去我朋友家。”
“好好好。”罗诚眉开笑:“我帮你们备礼,你朋友喜欢什么?清代紫釉云龙纹盘还是明代开花菱口盘?”
安常:……
随便哪件都可以在宁乡买套房了。
慌忙回绝:“不必,我们只是去吃顿便饭。”
走出花园,南潇雪的保姆车开过来。
倪漫也在,对她解释:“我和司机送你们过去,然后我们就走了,接了淇姐去见资方。”
车一路往毛悦家小区开去。
黄昏日斜,车窗外是忙于归家的熙攘人群,她们停在斑马线前等一盏红灯,拎着菜牵着孩童的行人渐次路过。
南潇雪问安常:“叫你宝贝宝贝的那位,带些什么礼物好?”
倪漫坐在副驾攥紧了拳,也难掩胸中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雪姐!
是参加排场盛的颁奖礼被问有什么感想、只会清泠泠答一句“灯多”的雪姐!
是莅临投资晚宴、资方来敬酒连借口都懒得找、直“不想喝”的雪姐!
是当首席这些年不知骂哭过多少人、商淇委婉提醒后却表示己很温和的雪姐!
简而言之,南潇雪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此时却在主动询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