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川听了,点头说:“知道,叫祝植淳。”
“祝植淳?”
边学道重复了两遍,脑海里莫名浮现起奥迪ar男的形象。
见边学道没再问,韩立川说:“边总,最近这一个多月射箭区顾客激增,目前的场地和设备有点捉襟见肘,我看隔壁的馆也快改造好了,你看是不是也调整一下?”
边学道平静地说:“说说你那现在的情况。”
韩立川清了一下嗓子说:“半个月前就转为三人一组使用一个箭道了,从上周开始,已经出现四人一组的情形了。我这块,工作日是13点到2点爆满,休息日是10点到2点爆满,目前的四人一组,已经对客户的射箭体验产生影响了。”
“还有,边总,射箭区的工作人员劳动强度最近直线上升,客流量增加,弓的损耗也加快,调弓、修弓、换件,占用了我大量指导学员的时间,最近好几次,都是那个祝植淳帮我指导新来的学员。”
说道这,韩立川没再往下说。
见韩立川面前的纸杯空了,边学道起身去饮水机那给他接了一杯水,放到韩立川面前,重新坐下,说:“这样你看行不行,一会儿我跟财务说一声,这两个月,射箭区的所有工作人员,奖金翻倍。你呢,得空的时候想一想,有没有合适的射箭教练,再引进一两个,引进的人,必须你先觉得行,然后让丁克栋和杨恩乔看一眼,都通过了,再让他们来见我。还有,等过了年,全员大会上,我准备升你当俱乐部副总,你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在俱乐部里,不能只看着射箭区那一块了,多帮我费费心。”
韩立川本来正在喝水,听到这,一下就想站起来。
边学道探身拉住了他,说:“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射箭区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我觉得,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射箭这玩意,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玩几次也就腻歪了,等看出新来这批人真正沉淀下来的数量,再决定场地问题不迟。总之你放心,尚动空间足够大,如果确实需要,我会酌情调整。”
看着韩立川出门,边学道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水。
他提拔韩立川,不是一时心动,而是早有打算,等的就是这么个面对面的时机。
韩立川自己开过射箭馆,多少肯定有一些管理经验和心得。再者边学道的事业,头绪越来越多,房地产、网络、运动馆,运动馆还有可能搞连锁,以后人力资源肯定要分散开,最初跟着他的这批元老,只要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肯定都要走上更加重要的位置。
提早让他们上位,一能看看他们的能力和潜力,二能观察其水平和性,也算是提前铺路。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边学道觉得有点手痒,起身下楼,向射箭区走去。
人果然不少。
边学道常用的那把趁手弓已经不在了,他挑了一把劲儿更大的。
韩立川见边学道走了过来,用眼神跟他示意,前面那个箭道上,指导人射箭的,就是祝植淳。
边学道站在祝植淳旁边的箭道后面,等着前面的人射完。
祝植淳看见边学道,脸上没什么变化,继续指导跟自己一个组的小年轻。
小年轻又射了三箭,甩着肩膀说:“不行了,后背发酸,我得歇会。”
祝植淳见了,笑呵呵说:“又想跑今天特批你歇一会儿。”
小年轻跟另一个年轻女人听了,拿着弓就往二层休息区跑。
祝植淳一脸轻松地看着两人跑上二楼,扭头看见边学道在旁边等着用箭道,跟他挥了一下手,自然地说:“他俩走了,这边人少,来这边吧。”
边学道见了,笑着说:“好。”
边学道和祝植淳一组,射箭的站在前面,等待休息的站在后面,两人彼此观察,谁都没有表现出刻意接近的意思。
。
边学道在悄悄发生改变。
他还是那个边学道,但又不是那个边学道了,他在发生着一种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变化。
特别在乎的事情变少了,为自己做的事变多了。
不执著于某个动作能挣多少钱,不困扰于某个决定能交多少朋友,边学道开始随性,尽量洒脱自在地过每一天。
他的这种状态比较稀有,因为本质上说,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现在,边学道找到了一点局外人和旁观者的感觉。
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会深深地思索,问自己,眼前的一切会不会真的是虚幻的,又或者,是《盗梦空间》?
不管怎么说,边学道活得更自我了。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至少他的心和思维是真的,让自己快乐,就不算吃亏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享受最近这些天心灵上的平静了。
跟着发生转变的是边学道待人处事的风格,他变得更加从容,但一些直觉敏锐的人,也察觉到了边学道身上的距离感,有些人不明就里,认为是财富让边学道发生了这种变化。
有些事,实在无须解释,也解释不了。
在红楼里,边学道给沈馥自弹自唱了一遍《北京北京》,沈馥怔怔地听着,连眼泪流下来了都不知道。
她小声跟边学道说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