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林一直知道他是教授,画画很厉害,可以前根本没当过一回事。
直到今天才明白,他真的是一个为艺术而生的人。
偌大的礼堂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所有人都在认真听他说话。
“师母……师母……”
有人在后面小声喊。
她回头一看,是几个大男孩大姑娘。
那些人惊喜,“你也来了,太好了,待会儿可以按排练的来了。”
“什么排练?”
他们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被突然响起的热烈掌声所掩盖。
阮林林想再问一句,可他们已经走了。
那么多人,转眼就分不清谁是谁。
讲台上,主持人上台,顾青云开始接受别人的提问。
“顾教授,对于艺术家来说灵感是很宝贵的。许多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灵感缪斯,大部分都是恋人或喜爱的人。请问您有这样的缪斯吗?”
“有的。”
大家激动起来。
“请问能否透露一下?”
“没关系,她就坐在下面。”
聚光灯打过来,阮林林猝不及防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被成百上千的人观看,差点钻到椅子底下去。
顾青云继续说话,引走众人注意力。
“不过相比于缪斯这个词,我更喜欢用信仰来形容。她不是启发了我偶然的灵感乍现,而是因为她的存在,我才有前进的方向。”
旁边人起哄,阮林林不得不把围巾拉高点,遮住自己通红的脸。
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原主,那该多好啊。
丈夫在那么多人面前称她为信仰,一定是非常开心的事吧。
提问继续,一个接一个。
半小时后,演讲进行到了尾声。
顾青云打算下台,被主持人留下。一阵爆发式的欢呼声,阮林林被推上台。
主持人满面红光。
“大家可能不知道,今天不仅是顾教授退休后的第一次返校演讲,也是他们结婚三十周年的日子。让我们一起祝二位松鹤长春,幸福安康。”
“抱一个!抱一个!”
底下开始起哄。
阮林林想溜下台,又被人给推回来。
顾青云笑着摸摸她的头,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在她耳畔低声说:“她不会怪你的。”
谁不会怪?程梦芝吗?
回去的路上,阮林林魂不守舍,直到抵达家中,其他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嘴唇干涩,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老顾,那个……你刚才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顾青云为她倒了杯水。
“刚才?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不是这句,是在讲台上拥抱的那句……”
“大概是你听错了。”
他拿着手机,“晚歌中午不回来,冰箱里还有一只鸡,我来炖汤吧。”
阮林林浑浑噩噩的,点点头就去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百思不得其解。
顾青云真的没说那句话?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幻觉吗?
客厅里传来开门声,程晚歌回来了。
瞿天成紧随其后,想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我不会接受那份工作的,你走!”
“为什么?它到底哪里不好?工资高,时间自由,环境优雅,关键是同事也很不错。”
程晚歌憋了半天,大喊一声。
“我才不给你当秘书!”
顾青云端着鸡汤走出来,正好碰见这一幕。
“爸。”
程晚歌打了个招呼,低头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瞿天成尴尬又拘谨,向顾青云道歉。
“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的。只是她选得那些工作压力都太大了,很辛苦,根本不值得嘛。”
顾青云没说话,去放鸡汤。
瞿天成赶紧帮忙,放好鸡汤后才听见他低声说:
“你觉得好的她未必觉得好,有时候,辛苦也是一种骄傲。我希望她得到的是一个伴侣,而不是家长,懂吗?”
瞿天成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顾青云微笑,让他留下来吃饭,然后敲了敲阮林林的门。
“梦芝,吃饭了。”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