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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无计可消除(7 / 8)

梦中绝大部分神族将士们眼里无所不能的神将,竟也会有被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时候。

可神族的弱点也是当真明显。

保守禁欲、无涉情欲,也就意味面对摧折会很脆弱。

魔尊在神将身上留下星罗棋布的印痕,像是在赏玩一幅画、含吮一颗糖。

景天默默承受着。

他很清楚,虽然神将至今不曾屈服,但的确被魔尊从里到外品尝享用、玩弄亵渎了。

景天心头升起羞耻的回忆,可目光下意识流连在镜中所现的飞蓬胸口。

那一簇极明亮的崭新火焰更加引人注意。

是魔尊眉心的标记。

景天不是第一次看见它,可他每次都来不及深思这个魔印代表了什么,又是如何形成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呜嗯……”很快,无论是当年的飞蓬还是现在的景天,都无力再去想些别的。

而重楼的血瞳近在咫尺,里头是一片热切炙烈,如同即将把猎物生吞活剥的火海。

然后,一切扭曲、湮灭、重现,又换了天地。

这一次是在榻上。

我记得,这好像是第一次吧?景天用眼角余光瞥了过去。

若这具躯体不属于世间最强的神将,不曾有过太多年无死角的淬炼,怕是早就四分五裂了。

但就算如此也快到极限了,只因神体被破开防御后,欢,愉便如撞碎礁石的巨浪,把神智拍飞到化为齑粉。

“不要……”哪怕是被这个绵延覆盖无数年时光的梦境困了许多回,景天都觉得让人窒息的流火缠住四肢百骸、流入五脏六腑七窍,翻江倒海地叫他泪流满面。

就更遑论显然初经人事、先前始终禁欲的神将了。

“别…”他险些融化在魔尊的烈焰之中,成为被拆吃入腹的亡魂,唯有最后一点意识顽固抵抗:“重楼…不要…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可景天也知道,怕是魔尊本身都是明白的——

神将胸中这点星星之火,永远不会熄灭。

亦如他的人,永远不会屈服于强权掠夺。

所以,在魔尊无数次逼问、无数种手段下,神将永远知无能言、言无能尽,就差没可惜自己缺少力气,不能指着鼻子骂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此骄傲的他,是旭日东升前被晒化的阴影,是春回大地前被融化的冰锥,有宁肯就此消失也不会退让一步的傲气与傲骨。

“乖…告诉本座。”彼时,魔尊对这场鏖战未来的结果一无所知,还踌躇满志着沉浸于捕捉宿敌的欢欣,用手指抚上神将绯色湿润的眼角。

他的声音是刻意的温柔:“飞蓬,你为什么…用自己换九天玄女……”

可是,不论魔尊怎么柔和追问,神将只是摇头坚决不言。

“好,本座有的是耐心。”重楼笑不出来了,就丢下一言,将人重新按回镜子上。

神将全身都逃不过,只能被魔尊烙下充盈他气息的痕迹。

是攻城掠地、标记所属的项圈,于景天看来,更是神将为魔尊私有且任凭践踏的象征。

他并不该羡慕,但又忍不住去想,魔尊对神将的占有欲、征服欲太重,确实是对旁人没有的。

‘只是,这等窒息的所谓‘爱’,更多还是欲吧?’景天如是想到。

尽管他从一滴一滴里看出,魔尊偶尔间瞧向神将的目光里,有深邃的忧伤难过、隐忍的不甘痛楚,也哪怕重楼很可能是为了复活飞蓬才去找天帝,也无法掩盖他此前种种所行所为,埋葬的飞蓬的血泪与情仇。

神将是魔尊的私欲。

他既想宠爱他以昭示情意,又想困锁他以避免失去。

“不要……”忽然,神将呢喃低语,嗓音低不可闻。

景天回过了神。

他仍旧看不见飞蓬的脸,但能瞧见镜子中绝艳冷傲的美人被好好疼爱过一番。

曾经不可一世的劲敌沦陷落难,没有魔能抗拒这般诱惑。

魔尊也不能。

景天并不意外他第一次得到飞蓬时耐力不足、定力不佳,把人几乎是逼疯了弄哭了,才堪堪升起一点心软。

“哼。”但魔尊冷哼的时候,终究决定暂时放不知死活、不肯退让的对手一马。

可景天只觉烦躁极了。

他不是第一遍告诉自己应该死心了,却怎么都关不住那颗动荡的心。

景天想要苦笑。

连神将飞蓬,这个先与魔尊有极佳交情,又被魔尊从里到外打上标记,彻头彻尾都是魔尊重楼的人了,在死了之后都被毫不客气抛弃。

即便魔尊最近有重新捡起来的趋势,也不能改变他之前弃之不理之实——

照胆神剑束之高阁,魔宫侍从一批批来一批批换,暖床随侍不知几何。

试问,这样多情似无情的魔界尊者,真有‘爱’这种影响他拔刃速度的玩意吗?

“你找死吗?!”画面却在景天出神时又一次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小狐狸不会看见的、魔尊最暴怒的眼神。

他心头有点醋意,哪怕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插手。

他心中也或许是有点悲凉的,因为神将居然也会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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