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了,你要是不回家,要不一起吃?”
“行。”
两人在路边饭馆吃了饭,沿着大马路漫无目的走过去,李景林的本意,是想带她上人民广场逛一圈,路过人民广场,她脚下不停,一直往前走。
他跟在身后笑了声,“再走就到农机站了,你要送我回去?”
瞿雪回过头,他笑不出来了。
她一双眼幽幽如深潭,带一点散碎的光,“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去送送你。”
李景林滞了片刻,“难得,我都怀疑我这一趟是不是回不来了。”
她转回头,依然低垂着脑袋,“放心吧,你回得来,你命长得很。”
他加大步子跟上了她,低嗓问:“瞿雪,我是不是哪儿得罪过你?”
瞿雪淡道:“得罪过了。”
“你说说,是怎么得罪的,要真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太多了,数不过来。”
李景林笑了,“是吗,这么大罪过,是不是这辈子都赎不清了?”
瞿雪只是默默看他。
李景林噤声,他不知道她为何总是用这副幽怨的眼神看他,好似他真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到了农机站,她面色仍是淡淡的。
“进去喝杯水?”
“嗯。”
她答应得这样痛快,李景林原地怔了怔,才领着她往站里走。
农机站的宿舍是一栋两层的筒子楼,他的宿舍在二楼最里那一间,明天是休息日,工友们都回家了,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李景林开了门,才要摸上灯绳,一只柔软的手便拉住了他。
“不要开。”
他身子一僵,动也不能动,“怎么了?”
她松开手,“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心烦!”
这话落在李景林耳朵里,似嗔似娇,刹那间便让他心荡神摇。
嗒一声,钥匙被轻放在床前的木桌上。
他一步两步贴过去,瞿雪并没有回避他,只是稍稍倾过身子,垂下眼,似乎有些羞涩之意。
两人就那么下巴贴额角,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动作。
李景林呼吸渐重,“瞿雪,我告诉你,我和那个老师哪儿不合适,我总觉得,你是我媳妇。”
瞿雪在这一刻破防了,一股热泉往上冲,瞬间涌出眼底。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一句话给骗了,跟着他到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在地里蹉跎半生。
昨天夜里她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她有钱了,可以陪着父母了,也可以跳舞了,但是她缺了最重要的人,她可以不要李景林,但是不能没有媛媛,没有媛媛,她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劲儿。
李景林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伸手把她揽入怀里,缓声安抚:“别哭,不管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认定的人,只要你还未嫁,我一定不娶,我的生日,有你陪着才算过生日。”
瞿雪擦拭眼泪,瓮声瓮气说:“行了,不要说那么多话。”
李景林胸腔起伏两下,“不让我说话,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静寂数秒,她推了他一把,“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景林偏头压下去。
他本来极力克制自己,手脚干干净净。
可瞿雪并不,她轻易就勾起了他的火,很快就有燎原之势。
他钳制住她的手,“你没喝酒就醉了么?”
她咬牙切齿的,“你不要说话。”
这一夜,李景林得偿所愿,心满意足,搂着美人酣然入睡。
岂料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被瞿雪的动静闹醒了。
她背对着他收拾衣装。
李景林坐起来,才要伸手抱她,她就一个侧身,下了床。
她跟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一般,“我要回家了,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黄娟家里住了。”
李景林:“……谁问?”
“我妈。”
他咬后槽牙默了片刻,“要说你说,我一向实话实话。”
瞿雪回过头,淡眼斜他,“随便你,不想听你说那么多话。”
“……”
她打开门,早晨的风儿带着凉意,往屋子里钻,昨夜的旖旎仿若镜花水月一场空。
李景林指节摁压眉骨,默默坐了一会儿,才掀被下地,打算去找副主任,把下乡的行程往后推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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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连着几次到农机站,都没有见过大白,逼问吕二狗,才知道大白不但上班时间不回来,连休息日都不回来了。
这回她到不着急了,关上宿舍的门,扯着吕二狗说起悄悄话来。
“你还记得原道村有个表舅爷吗,他家里有个表亲,这个表亲姓吴,本来他们家有一儿一女,这小子前两年得了痨病,死了,剩个姑娘比你大三岁,还没嫁,本来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没碰上好的,耽误了,现在说,由她嫁出去……”
吕二狗越听越不对,“妈,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方婆子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