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范天赐说完事件始末,旁边陆兆已经忍不住啐了一口:“你这畜生,韩氏可是已经了七个月的身孕,你是怎能下去手的?”
“谁让岳照与我作?”
范天赐咬牙:“我就是要让岳照后悔,让他知道罪我的下场,他不就是一个寒门夫子,区区末流小官,什资格我指手画脚?”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见范天赐到现在都没悔意,岑暨脸色冷沉如冰:“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罔顾人伦之辈,若是活还不知道少人会遭你毒手。”
范天赐脸一白,这才反应来这回怕是要玩脱,不禁声嘶吼:“你们不能杀我,我爹可是安远伯...”
“别说是安远伯,就算是陛下亲临,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岑暨眸色冰冷,重重一拍惊堂木:“范天赐蓄意毒害韩氏,致韩氏一尸两命,行事手段残忍,依律当斩!”
“斩”字一落,就见范天赐身体抖如罗筛摇摇欲坠,身下缓缓溢出一滩不明液体,隐隐可闻骚味,像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即丢命的事实,范天赐晃悠了几下,就听“噗通”一声,他直接到底晕了去。
岑暨嫌恶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范天赐,摆手让秦执人拖下去,
等范天赐被带,一旁听审的岳照终于忍不住跪伏在地,“嗬”地一声哭了出来,就像是失偶的雁发出阵阵悲鸣,脸上神情却是又哭又笑,也不知是兴凶手以伏法,还是悲伤心爱的妻子再也回不来,让旁边人听都心生不忍。
岳明娘跪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一个劲地给岳照叩头,只说是她不好,她愿意抵命给韩氏赔罪。
了好一会儿,岳照才渐止了哭声,先是恭敬朝岑暨燕宁叩了几个响头,而后又哑嗓子道谢。
待公堂事毕,岳照起身蹒跚离去,背影佝偻,一下子像老了十岁不止,却从始至终都没岳明娘一眼。
倒是岳明娘见岳照的跌跌撞撞,她迟疑了一下,擦了擦泪,突然起身追了上去,像是想要搀扶,却又被岳照避开,如此几次三番,终于在岳照又一次要跌倒时,岳明娘及时伸手人扶住,这回岳照没拒绝...
“好好一个家,就这被毁了...”
叔侄俩搀扶离去的背影,再想到韩氏死不瞑目的样子,燕宁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心堵发慌,哪怕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却也换不回来鲜活人命。
岳照作为师长,恪尽职守传道受业解惑,但不是所人都能感念师长苦心,人性的恶是难以想象的,时候苦口婆心诲却只会被认为是束缚的枷锁,就像范天赐,岳照错吗?或许他唯一的错就是没像其他夫子一样睁只眼闭只眼纵容不管,以致于连妻儿都命丧他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是用来称颂老师的诗句,但事实上老师也是人,在为人师的同时也为人父为人妻为人子。
呕心沥血书育人并不代表要自我献祭,所谓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恰如佛不渡无缘之人,天雨不润无根之草。
但燕宁也知道,就算岳照侥幸逃一劫,但放纵下去,范天赐也会是第二个王天昱陈奔,焉知下一个人还能不能逃其毒手?
“养而不,不如不生,活也是害人害己,倒不如死了干净。”
见燕宁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样子,岑暨垂了垂眸,默默给她递上一杯温茶:“放心,范天赐行事如此恶劣,安远伯府也难逃干系,子不父之,安远伯府这些年安逸久了,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我明日便禀明陛下向安远伯府追责。”
燕宁顺手接岑暨递来的茶水,也不便仰头一饮而尽,姿势可谓豪迈,岑暨却她因沾了水略显润泽的唇略不自在,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忙敛目掩盖自己的失态。
燕宁没察觉岑暨的小动作,她心中余怒未消,待听见岑暨说要找安远伯府麻烦后,燕宁突然想起王陈两家的下场,不由迟疑问:“你确定这样你没影响?”
燕宁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岑暨却瞬意会,他接杯子的手一顿,随即很快就调整好:“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自然是该秉公执法,不是谁,只要触犯了律法,就该惩处。”
“不是你说的,”岑暨燕宁:“为生者言,替死人权,法理情理兼具,事不人,这是责任,是义务,也是但当,所以...”
岑暨长睫颤动,目光定定盯燕宁,在她讶异目光中,踌躇片刻,缓露出一个笑容,试探:“你愿意与我一起?”
没想到岑暨她说的话记这清楚,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曾说,但当听岑暨复述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截然不同,岑暨眸中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