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拿过多少个音乐大奖的艾尔站在国家体育馆的主舞台上,面对九万一千名歌迷在欢呼喝彩中挥洒下无数汗水。
当他唱完最后一首歌,歌迷们开始撕心裂肺地叫喊:“安可!”
“安可啊!”
“再来一首!按了!”
因为叫安可的人太多,喊安可的声音很快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一股洪流。
“““安可!安可!!安可!!!”””
艾尔下台后三个工作人员立刻涌了上去。一个帮他脱下.身上汗湿的衣服,一个往他身上喷清凉喷雾,还有一个擦拭他身上的汗水。等艾尔脱下了汗湿的衣物、擦干了整个身体,那帮他脱衣的工作人员又很快抱来干净的新打歌服帮他穿上。
两个半小时的唱唱跳跳实在太消耗体力了,也就是二十六岁、正值体力巅峰的艾尔能承受得起这样的消耗。
他把工作人员递来的冰块含在嘴里,看了后台一眼没找到顾凌霄的身影。
……好吧,看来她又在台下当个“普通观众”了。
神情中不自觉地泄露了一丝无奈,艾尔可以听见外面如海潮一般的呼唤声。
已然灭灯的舞台再次亮起了。这次一身白色打扮的艾尔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
观众席上瞬间欢声雷动,无数人在尖叫着艾尔的.名字。
在地球的另一头,b国的人们也从电视机上或者是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看着艾尔。
十年前艾尔第一次人前出道,那时b国人只有极少极少的人听到了他的歌。但因为gow闭幕式上艾尔唱了一首以b国童谣为开头的原创歌曲,b国人都认出那个在舞台上用b国语言呼唤着爱、希望与和平的少年是b国人。
一传十,十传百。一首童谣唤醒的不仅是b国人对于自己童年的记忆,还有对祖国过往的追想。
曾几何时,b国也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国家。固然这个国家比起发达国家来是那么的贫穷与落后,可这里有许多人的母亲、父亲、祖母、祖父……还有兄弟姐妹以及朋友伙伴。
b国隔壁内战中的a国也停火了。a国与b国祖上本是一国,是后来因为民族分裂这才成了两个国家。b国的童谣对a国人来说也是令人怀念的民歌。
看过b国的惨状,a国人不由得反省:正是因为他们祖上成天内战a国与b国才会分裂,才会同样贫穷落后无法发展。b国是穷极了不堪忍受才中了s国的圈套,成了牺牲品。如今相对幸运一些,没被一纸合约搞得国破人亡的a国还要重蹈覆辙,继续分裂与内战吗?
谁来掌权、谁能得势固然重要。可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芜焦土之上,就算掌权得势了又能得到什么呢?
一步走错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但如果步步错、错到底,那就是不可救药。停手吧,趁着还能停下错误的脚步,走回到正途。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钱拯救不了世界’。所以我问她,‘那什么才能拯救世界呢?’。她当时只是笑,没有回答我。”
站在聚光灯下,被白色的星光洒满全身,艾尔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像要捧起台下那人的脸庞一般捧住了用白色缎带系着花束的麦克风。
周围那九万九百九十九人的呼喊对这个时候的艾尔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九万九百九十九双眼睛的注视艾尔也不在乎了。
他只是想对那唯一的一个人说出用十年的时间慢慢酝酿,此后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这些话。
“现在我有这个答案了。”
笔直地望向台下那个自称他粉丝第零零零一号的女人,艾尔轻轻地微笑起来。
“是‘爱’。”
“此世唯爱永恒。”
世上最强大的武器是爱。唯有爱才能让母亲忍痛生下孩子后还爱着孩子,唯有爱才能让男人想要保护女人,唯有爱才能让人温柔地看待他人,唯有爱才能让人温柔地去对待世间万物。
人用歌声呼唤爱,人用歌声表达爱。
最终只有爱能超越恐惧、超越愤怒、超越憎恨,超越时间、超越空间,超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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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霄是听着歌声入眠的。在歌声中她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像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声浪之海中随着五彩斑斓又雪白一片的浪头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能不去忘记是谁唱得歌就好了。伴随着这种隐约而模糊的念头,顾凌霄有了些许的意识。她的手指动了一动。
“呜、呜!”
有女孩子抽噎着哭了。她的泪水零落在顾凌霄的手指之上,让顾凌霄感到了滚烫。
顾凌霄像是被刺痛了手指一般猛然一抽,这一抽却让神志完全清明起来的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就倒了下去。
原来在哭的人是她,或者说是她穿的这个女孩子。
女孩应该是跑得太快人又太过慌张因此被诱发了心脏病。现在顾凌霄整个人都无法呼吸,她明明大张着嘴巴努力地试图吸入空气,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干巴巴地发出抽气的声音却吸入不了维持生命所需的氧。而她胸膛里的这颗心脏也仿佛即将被捏成碎片,疼痛得仿佛不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