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很轻地笑了 : “ 因为那时候的我 , 也没有年纪相仿的朋友 。“
“ 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庭 。“ 他语气平静地说 ,“ 我妈在我出生后不久就离亨壶出津了】 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因为见义勇为去世 , 所以我算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孤
也许他在标个循环里随口告诉过谢无防这些 , 但在现实世界里 , 还没有 。
“ 听起来好像特别可怜 , 对吧 ? “
郁白不等男人回答 , 继续说了下去 : . 但同时 , 我又很幸运 , 遇到了许多对我很好的人 , 连学校里的考师也格外关心我 , 没人敢欺负我 , 所有人都小心翼耀地照顾着我 …... 因为我的爸爸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
所以 , 也没有那么可怜 。
可谢无防在短暂沉默后 , 却说 :“ 你好像不喜欢这样 。“
虽然非人类对世事懵懂无知 , 却对情绪有很敏锐的感知 。
“ 对 , 我不喜欢 。 “ 郁白看着他笑起来 , 喃喃道 ,“ 那跟正常的人生不一样 。“
生 , 有人爱 、 有人憎 , 也有人漠然擦肩 , 才是平凡正常 , 但可以得到真实幸福的人
太美丽就像易碎的幻觉 。
幻觉偶尔鞭长莫及的时刻 , 就会露出底下冰冷的现实 。
. 所有大人都很照顾我 , 同学们也对我很友善 , 有什么事都先依着我 , 我永远是所有孩子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 得到的一直是超乎寻常的优待 , 哪怕我拒绝也没用 。“
“ 所以 , 没有同龄人愿意真的跟我做朋友 , 他们会在心里离我远远的 。“
谢无防显然无法理解这句话里前后矛盾的逻辑 : “ 为什么 ?7“
“ 没有为什么 。 “ 郁白弯起了眼睦 ,“ 这就是人类啊 。“
人类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 , 难以用三言两语阑释分明 。
他不再试图解释 , 而是说回了那只意外坠落的纸飞机 。
郁天我一个人在学校的角落里玩纸飞机 , 想让它飞到很远很远的天空中去 。
隔壁班的小学生严琪也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台阶上 , 表情呆呆的 , 刚被其他同学捉弄过 。
忽然间 , 一只白色的纸飞机意外坠落 , 直直地扎进了他乱糟糟的鸡窝头里 。
- 我不是故意的 , 连忙跟他道歉 , 他很快拿头看我 , 先是呆了一会儿 , 接着嚎响大哭起来 , 把我吓了一跳 。“
郁白每次回忆起那一天 , 都很想笑 。
他笑着说 : “ 因为我是第一个跟他说对不起的人 , 别人只会欺负或者无视他 。
“ 而他也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露出除了友善以外情绪的人 , 一点也不怕招来考师 , 不担心考师会无条件地偏向我 , 即使老师那样做了 , 他也从不生气 “
“ 很奇怪的认识方式吧 2“
他们明明只是两个人生才刚开始不久的小孩 。
可死亡却早早地把这两个懵懂天真的小孩 , 同整个世界都隔绝开了 。
直到一只白色的纸飞机载着孩童的眼泪 , 重新飞向了很远的蓝天 。
“ 所以 , 从那一刻开始 , 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
, 不仅仅因为相似的孤独处境 , 也因为刚好互补的个性 , 以及有时候迷之相似的跳脱脑回路 。
一个胆大 , 一个胆小 , 一个聪明 , 一个稍笨 , 又恰好都不把一些旁人眼中天大的问题当回事 。
郁白时常会在心里悄悄感谢严环的盲目快乐和粗神经 , 因为连带着感染了他 ,
令他本该苦涩沉重的童年也轻盈了许多 。
朋友是会相互塑造与改变人生的 。
但他绝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严琪 。
实在不想看见那个家伙眼泪鼻涕齐飞的傻样 。
到这里 , 郁白想 , 他应该把谢无防的问题回答得很清楚了 。
与其说是回答问题 , 更像是一场坦诚地交换往事与秘密的聊天 。
窗外恰好是很适合聊天的静谧夜色 。
这本来也是一起外宿的朋友之间会做的事 。
只是 , 刚才一直是他一个人在说 。
郁白想了想 , 好奇地问身边人 :“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
谢无防问了他一个问题 , 那他也问回去一个 。
很公平 。
在先前的答案落下后 , 男人便陷入了长久沉默 , 微垂眼眸 , 不知在想些什么 。
直到郁白提问 , 那双湖水般的蓝眼睛才再度朝他望来 。
并用一贯的诚实语气回答他 。
「 不知道 。“ 谢无防说 ,“ 我心情不好吗 ?“
郁白不由得呆了一下 。
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
而东到底是谁问谁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