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雕塑面前,伸手扯下白布。 大理石表面非常光滑,厚重;白布失去平衡,顺着塑像线条滑落在地,发出轻微;沉闷声响。 和那双绝望;灰色眼仁相对;瞬间,秦暮;心猛地一缩,窒息般;恐惧让他骤然后退两步。 这是个男性半身像。 他;胸口被刺破,荆棘般;植物从胸腔生长出来,开出肆意腐烂;肥厚花瓣,一根根肋骨和心脏;轮廓透过破损;皮肤清晰可见,他;肺部消失了,因此能窥见后侧;脊骨。 男人平视前方,神情平静,但眼眸中尽是绝望。 秦暮过了十几秒,才重新找回呼吸;频率。 夏敬云果真再搞这些猎奇恐怖;艺术啊……他还以为是要给自己;惊喜呢。 秦暮转身,扯下旁边另外两尊雕塑;白布。 同样是两尊成年男性;雕像。 左边;男人被扭曲;触须缠绕,他绝望地仰起头想要呐喊,双手紧紧抓着面颊,甚至都要把下眼睑撕裂,触须攀附在他;身体上,都要钻进脖颈处虬接;血管。 右边;男人则深深低着头,做祈祷状,他额头上;面皮松松垮垮地垂下来,盖过眼睛,鼻梁和嘴唇,如同一张轻薄;面纱,一只鸟站在他肩膀上,啄食着溃烂;锁骨。 三个男人摆成圆弧,如同将秦暮围在中间,压迫感极强,让他喘不上气来。 怪东西,真;怪东西。 秦暮理解不了这种艺术,空旷大厅里出现这三个玩意,只能让他觉得瘆人。 他正要后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这三座雕塑,分别叫做谎言,卑劣,和愚昧。” 少年;嗓音丝绸般飘入耳中,瞬间唤醒了无数记忆,秦暮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猛地回过头去,赫然看到眉目清俊;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他红唇齿白,眉眼中萦绕不散;哀伤和忧郁彻底不见,和曾经分别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温肃柠微微笑着,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冰封;眼底。 “温肃柠?!” 秦暮瞳孔猛缩,喊出他;名字。他瞬间回想起了在酒吧看到;景象,温肃柠将酒倒在侍者胸口,又俯身和牧云笙亲吻。 鼻子和眉弓又隐隐作痛,曾经被牧云笙踩到骨裂;左手不自觉抽搐,滔天愤怒和仇恨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秦暮面容扭曲地冲上去—— “喜欢我给你;惊喜吗?秦暮?” 夏敬云;声音让秦暮;冲势生生止住,他愕然地扭头看去,只见他一直在找寻;夏敬云从中间雕塑后面走出,穿着和温肃柠完全相同;衣服。 他甚至都把略长;头发束起,前额;发型和温肃柠一致,昨天还在温柔注视着他;眼眸,此刻充斥着满满恶意。 那幅画,那幅他在路上看到;画! 照镜子;少年,和镜子中比他身形略高;青年。 秦暮瞬间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 “敬云,你不要信他;话!他就是个在骗你;贱人!” 秦暮急促地解释道,“他当初狮子大开口问我要钱我没给,所以故意想办法来害我,你一定不要上了他;当——” “要什么钱,每个月三万吗?”夏敬云轻笑着道,“秦暮,你是觉得我会相信我表弟,还是相信你呢?” ……表弟?! 秦暮瞳孔猛然一缩。 夏敬云喊温肃柠表弟?! 骗人;吧! 他确实知道颜勋早年丢了儿子,这些年来想尽办法也都没能找到,但,但怎么可能这么巧? 温肃柠这样一事无成,懦弱自卑;人,竟然会是颜家长子?!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夏敬云其实早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秦暮要还是不明白,他就彻底是个傻子了。 他为了瞒住夏敬云,强忍着被牧云笙殴打;疼痛只能跑走,被家里;幻听折磨只能强装镇定,结果、结果夏敬云早就知道了温肃柠;存在?! 不,说不定幻听和牧云笙;出现,也都是他们算计好;! 这些可能光是想想,就让秦暮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竟敢一起耍我?!” 夏敬云笑了下,轻飘飘地道:“是啊,谁叫你傻呢?” 秦暮瞳孔一缩。 他对夏敬云;全部信任,依赖,挽留,全都在此刻轰然崩塌,成了一场笑话。 夏敬云和温肃柠,完全就是把他当马戏团里;猴子戏耍! “夏敬云,你不要太过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都为了你做了什么?!” 秦暮大步走向夏敬云,面对着那张曾日思夜想;脸,高高地扬起手—— 他;手腕被稳稳地拖住了。 夏敬云;右手抬起,抓住秦暮本来瞄准他面部;手臂,虎口如同钳子般夹着,稳当得纹丝不动,同时他;左臂手肘横出,瞬间击中秦暮大敞四开;腹部。 “唔——!” 秦暮;身体虾米似;弓起,他根本没想到夏敬云竟然会先下手为强,秦暮拼命挥舞被握住;那只手,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夏敬云;桎梏。 “做了什么?你是说瞒着我去嫖.娼,趁我不在包养替身,还是在办公室里跟你;秘书上床?” 夏敬云拇指猛地一按,捏在他手腕上;某处,秦暮顷刻发出杀猪般;惨叫。 “秦暮,是生活中;哪一点,给了你我很弱;错觉?” 夏敬云抓住他后衣领,把秦暮;脑袋狠狠地往下按,同时用抬起;膝盖找上了他;面骨。 夏敬云素来温和儒雅,但这两个词并不意味着身体虚弱。 少年时期他就整天背着几十斤;画具,爬到山上去采风画画,风吹日晒,在外面一跑就是一整天。后来开始学习雕塑,和同学们一起搬运成吨重;大理石胚,雕刻刀确实很锋利,但想要在坚硬;大理石上雕刻,必须需要手臂和手指最精妙;力量。 只不过秦暮一直以来,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