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白璧为人所拾,辗转落于始皇之手斥能工巧匠打造为传国玉玺,而红璧则深埋于长平之下。 红璧本就为浊阴所化,历经长平之战后吸收无数鲜血怨魂,色泽越发沉郁,呈紫红色。一日,某术士途经长平,发现此玉,为玉中浊气所惑,用数种药物将其淬炼,彻底激发玉中血性,成为一种极厉害的毒物。术士知闯了大祸,本欲将之毁去,哪知此玉坚韧异常,即便化为片片碎屑,毒性丝毫不减。术士仰天长叹,遂名曰:万血璧。又过数年,术士死去,璧的碎片也散落各地。 因为此玉来历过于奇特,带着不可言说的诡异,是以叶溪寻话一出口,薛牧云等皆倒抽一口冷气。灵蕨草、万血璧皆是传说之物,而今纷纷现世,甚至还有可能掌握在一人之手,薛牧云在心底叹息一声,江湖果然又要起波澜了。 梅以疏皱眉道:“这么说我爹和哥哥是中了万血璧之毒?” 叶溪寻摇摇头,“据我所知令尊等中毒症状与万血璧并不相符。”他喃喃道:“他们应该是已经中了毒,又叠加万血璧。什么毒的症状与疫症相同呢?”他怔怔望着薛牧云,似询问也似自语。 薛牧云沉吟道:“不妨先查查他们怎样中的毒。” “从水源...入手...”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见梅逸尘挣扎着坐起,梅以朗忙扶着他靠坐在柜子上。 梅逸尘呼吸粗重,“我三人与你们同吃同住,唯一不同处在水。以朗,去查查东面那口井。” “是。”梅以朗起身,忽地身子摇晃了一下。 叶溪寻急忙将其扶住,诊罢脉后,向薛牧云缓缓点点头。 梅以朗道:“我也中了毒吗?” 薛牧云挽住他手臂,“不妨事,我来帮你驱毒。” “不,”梅以朗将手抽回,“您不能再为我耗费功力,那下毒之人说不定就在旁窥伺。” 叶溪寻忙插口道:“好在已经知道万血璧是毒源之一,我马上配些药来,应该可以镇住四公子毒性。” 梅以朗颔首,“如此多谢叶公子。” 这一次叶溪寻亲力亲为,每一种药材都亲自过目,煎了药供四人服下。解药虽不能完全解毒,但还尚可控制住四人毒性。 梅逸尘派人将水源、食物所有大小物什彻查一遍,并未发现染毒之物。 如此一来,事情越发蹊跷。施毒者如何让梅家诸人中毒的呢?既然源头找不到,如果施毒者故技重施,是不是薛、叶也会中毒?一时之间,梅府上下人心惶惶。 忽忽数日即过,关于中毒一事毫无线索。薛牧云颇为着恼,他继任阁主之后还从为遇到如此蹊跷之事。越是思索,脑中越是乱做一团。他逼迫自己先放放,信步在梅宅闲逛。此时已是四月下旬,处处繁茂,青杏在枝叶间若隐若现,石榴花蕊迎着南风起伏,一口大缸深埋在石榴树下,只露出一小截缸沿,一只狸花猫正伏在其上注视着缸里游鱼,尾巴在青苔地面上扫来扫去。 薛牧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感受着风轻轻抚过自己发丝、脸颊,六阳融雪功自行加持,转遍一个周天,顿觉神清气爽。忽闻身后脚步声响,他转身,见一个老妇正费力提着一桶水蹒跚而来,水不断从桶口摇出,一桶水只剩了半桶。薛牧云急忙上前接过水桶,“婆婆,我来帮你。”老妇用粗布袖子抹了一把脸上汗水,喘息着道:“谢谢小少爷。人一老,就不中用了。” 薛牧云道:“这水要送去哪里去?” 老妇道:“添到鱼缸里。” 薛牧云将水注入鱼缸,见缸中水尚有不足,道:“可还要再添? ” 老妇人点头,“公子把水桶给老婆子吧。” 薛牧云笑道:“我去吧。”老妇见拗不过他,便坐在缸畔等待。 薛牧云又到西边井打了两桶水,将鱼缸中水添足。老妇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笑,“好孩子,你是哪家的少爷啊?” 薛牧云道:“我是来梅家做客的。” 老妇道:“你一定是四少爷的朋友吧,这家里就四少最乖。” 薛牧云一怔,“以朗?” 老妇人暗黄的脸庞泛起光泽,“是啊,他每次见到我提水也会主动帮我。” 薛牧云的心骤然一紧,“婆婆,你平时都负责往哪里送水啊?” 老妇道:“本来我只负责给这口缸添水,最近也要往东跨院茶房添,”她顿了顿,“这本来是阿辉的活儿,那个混小子都派给我,还不叫我对人说...”她正絮絮数落着阿辉,薛牧云身子早已凌空而起。 他奔到东西二井各查看一番。两口井构造一模一样,皆是由青石砌成,水面在井下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