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司的诏狱,西厂的明狱司,就连那大理寺的牢狱,都设有医者。可这医者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大夫,而是摸骨探经的懂武之人,只需那么一摸二探便就能知道此人可曾习武。你以为,你抵死不认便能躲过去?” 听到这话,妥欢不由皱眉哑言。 看着她这般模样,湛良镜笑道:“虽说还是个以色魅惑人的旧法子,可偏偏这旧法子最是有用。而且,我也只看结果如何。既然你运气如此走运,碰上了那个沈呆子,又如我所吩咐的,杀了张栩。那便是成功了——我给你的九星呢?” 突然的问话,让妥欢一愣,看向没有表情的湛良镜,踌躇的指着一边的池水道:“在水里。刚才,是因为沈遇突然出来,所以我才......” 声音越来越低,便也停了下来——妥欢在沙地五年,知道规矩,越发掩饰解释就是失败,沙坻从不听解释。 湛良镜听闻,突然勾唇,笑意狡黠,可偏生看着的人觉得有些冷意。 妥欢察觉不好,只听湛良镜道:“下去,给我捡起来。” “督主......”妥欢自幼怕冷,看着那还未破冰的池水,还要为自己求情。 “下去。”湛良镜再次重复道。 妥欢不再开口,立马起身,挪步往池边过去,咬了咬牙,纵身往池中一跃。 周春深看着那结着薄冰的池面,不由皱眉,对着督主说:“督主,这池水还结着冰......” “给她个教训。我赏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随意就丢了呢。”湛良镜看着那水面波澜,轻声笑道。 周春深看向谢乔,只见谢乔含笑摇头——你若再劝,这小姑娘可得受苦了。 周春深也就不再说话了。 妥欢潜到池底,终于找到了九星匕首,连忙忍着刺痛的冰水,游出水面。 冰水如同锋利的冰刀割在皮肉上,似乎要把整个人的血液都给冰住。妥欢的手撑在岸边,却看见了一双绘着金丝花样的鞋,她抬起头,而这人也往下蹲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水波潋滟,映着这人如花娇如玉雕的脸,更衬得这双春水眸子,如星海如月轮,微暖却也极寒,他笑意盈盈,问道:“你可知道我要赏你的彩头是什么?” 妥欢忍着这冰冷,看他回道:“不就是妥长珩吗?” 湛良镜笑出了声:“我虽小气,可历来赏人从未只给些蝇头小利。” 妥欢不解:“那督主说的彩头是什么?” 湛良镜眨眨眼,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女子,笑的好看:“今后你便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 妥欢一愣,没有回过神——女主人?什么女主人?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湛良镜便站了起来,扔下一句话:“明日,给我开始抄写一份《华严经》。” 妥欢出神的连身在冰水里都忘了,还是周春深伸出手把她拉出来。 她坐在地上,披着周春深的外衣,瑟瑟发抖。 “那个——”周春深看着愣神的妥欢,想要劝一句。 却见妥欢抬起头,看向他,说道:“督主方才说的话,周大人听清楚了吗?” 周春深一震,又点了点头。 “我听到的是,督主让我做府里的女主人,周大人听到的这是这个吗?”妥欢双眼无神的拉住他的衣袖,追问道。 周春深郁闷,看了眼笑的痞气的谢乔,却见他摊手示意不帮忙,只得又对着妥欢憋出一丝笑意:“是,我听到的也是这个。” 妥欢仍旧愣神,一支手拽着周春深的衣袖。 周春深无可奈何,用了几分力才扯出自己的袖子,安抚道:“那个、那个,我还有要事,要走了。我、我去叫丫鬟来带你回房。” 说着,便拖着憋笑的谢乔逃走了。 妥欢思绪乱做一团,良久,她怔怔的滤清了一条思路:让我当这府里的女主人,也就是湛良镜的女人,也就是——西厂提督的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