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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衣裳而天下治(2 / 3)

安但途径温州的船。

登船前一切顺利,但他已叫此帮わ人视为眼中钉。倘若那些わ族人有勾结宋朝内的和议势力,那么可能会传信至就近的港口进行船上人员的排查。

他在船上买了一壶酒和半块手掌大的熟食猪头肉。他来到海水咸气逼人的甲板上,将瘦肉的部分吃了,肥肉留了一部分揣入胸口,另一部分用一只手挤出其中的油。

他见四处没什么人,用还相对干净的左手反复摩擦了船上的铁索,蹭得一手铁锈。而后又用带油的右手去与其调和,得到了较为均匀的棕褐色。

彭成躲进茅房,用两手抹了抹自己研制的涂料,像女子涂脂般用心地匀在脸与脖子上,随后将露出的手腕手掌也上了色。随后拿出身上包袱中的褐色外袍换了上去。

乍一看真似换了一个人!

品质好些的大漆本是呈半透明的褐汁,想在胎体上显现出髹涂的颜色,定是要加入其它的颜料调和。

不提用桐油调制繁华鲜研颜色的高级制法,自古人会造木盖房、造弓狩猎起,华夏人已久使用天然的黑铁矿与红铁矿、朱砂诸类的粉末,调制出明确均匀的红黑色来。

此时彭成的易容灵感,也因此得来。

而后在船上舶着的两日,彭成都是顶着一张黑棕色的脸,吃饭如厕都不敢净手,怕叫旁人看见露了馅。下船前一日,他又与自己补了次色。

果不其然,船到温州靠岸时,他听见有长行在问下船的人:“可曾看见过一个六尺左右身高、肤色白净书生模样的人?”

那差人手中举着一张画像,还真与彭成有几分相似。

彭成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那长行举着画像拿着同样的话问他。

彭成在那长行的面前慢速地摆了两下手:“官爷,我们这些打杂干粗活的人,哪里能识得个文人呢?”

彭成虽天生皮肤白净,但做了几年的漆活,手上早已长出一些毛糙茧子。且常有使戗划雕刻的刀,哪里能不受伤呢?手上便遗留了一些伤印。

再加上现在装扮地肤色棕黑,哪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长行看着他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也未起多的疑心,直接将他放行了。

倭岛わ族的人,来华一直依靠的是大宋的商船。且他们地处偏远,是个类似于福建府澎湖②的海岛,但是远比澎湖贫瘠落后的多。

若说他们直接有搭上政官之能力,彭成是完全不信的。

怕是那些蛮夷是攀扯上了部分海商之势力,许了他们在自己域土上的好处,才叫他们堪堪蹭上些低级别政官的边。

彭成恍然大悟。

秦桧出身江浙,复相后一直提议“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得了以营商闻名的“老吴越国”不少士绅的支持。那些南面的士绅近乎垄断了天下最为强盛的海贸,靠东南乃至更远的土地赚的盆满钵满,竟开始视北地的域土为拖累。

倭岛わ族做为前吴越国藩王钱俶手底的附属部落,本翻不起什么波浪。

毕竟从吴越开国之主钱鏐(音刘)起,钱氏便之称王、不称帝,奉行保境安民政策。不乐权属域土内的人向外拓张。

太宗驾崩后,钱氏一族也渐渐没落,底下的各级势力便蠢蠢欲动起来。包括那些得了南面老旧世家参股的海商!

怪不得,靖康之难后赵氏宗族南迁,只在温州留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只能迁往更南下的福建府。

现下的种花之域出现破溃伤疤,连小小的茹毛饮血的蛙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彭成攥紧了拳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些目光短浅的议和走狗!

幸而华夏大地从不只拘泥于“家国”之观。汉人,是讲“天下”的!

虽然目前有境土暂由异氏所代持,但汉语乡音未变、汉人衣冠未变,汉风汉俗仍在,华夏天下就在!

《周易》所说:“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他放眼四周,众民脸上总是镇静安然的样子。虽说汉地所着服装讲究制式,但自太宗朝放宽紫色给众民着服起,家境稍好的人家,衣衫少不了花样,愈发地多彩鲜妍起来。

只叫人看的心悦!

纵使当今卖地求荣之人再可恶,天下百姓的魂根仍在!现下,并未叫五胡乱华的丑事再现。

彭成想着,再找个客栈住上些时日,查探一下温州的境况再去与他思慕已久的未婚妻会和。

谁想,这一等,就遇上了突降的暴雨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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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公移:宋代外邦进华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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