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买上三四两。” 黑脸汉子面露难色。 彭成大致知他为何,摸出几串钱给他:“先拿着吧,算是定金。过几日还需你来相帮我搬运漆树呢。做上一场戏。” 彭成与他耳语上了几句,黑脸汉子接过,连连道谢。 彭成离开这农家,行至海边。 海岸上正有一支摆渡船,上面已坐了七八人。其中的一个船工招呼着:“后生儿,坐船不坐?这是今日最后的一班船了。不再等人,你上船便能走。” 他快步奔向前:“坐,我坐!” 经过一个时辰的海上飘荡,彭成回到海港码头时日渐西斜。 他依着搬运三兄弟的描述,来到殴打他们的黑心船停靠的位置。 船上帮工无一不是青壮男子,皆统一服色,着短袄衫裙长膝裤,可见管理森严。 彭成咬咬牙,壮了胆独自摸上船去。 马上就有人来到登船口阻拦:“来者何人?” 他恭敬地说:“我来求见你们掌事,想谈笔生意。” 那船工值守颇为尽责:“我们掌事可是人轻易相见就能见的?可有引荐书函,或是令牌?” 早知就先不将陈荃的令牌还回去了…… 彭成暗想着金秀秀的笑颜,不如为自己拼一把?如果能查探出了一些有用的讯息,他就能和普安郡王交换条件,尽早地回归临安。 他上前对着船工耳语了几句。 那壮汉吩咐了旁人守着登船梯,匆匆地向内跑去。 不到一盏茶时间,彭成便被带入船舱大厅内。 这艘船费料起码两三千,与他南下乘坐的豪华客轮不相上下。 他昂首挺胸,撑足了自己的气场。 掌事人是个年纪不到四十的胖子,慈眉善目,完全看不出他走私殴打他人的毒辣心肠。 他的手中盘着木珠,笑里藏刀:“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威胁我。” 彭成行了招呼之礼,陪着笑回答:“在下不敢。只不过有事相托,才好不容易寻了个话茬同掌事您来套近乎了。” 胖子柔声地似在哄孩子:“码头上行人渐少,我完全可以捆了你,待晚些丢了你至海中喂鱼。” 彭成也做出一副天真之态:“那日我家主人行船至海港准备视察在泉州的生意铺设的如何,恰巧看见人载了一些小箱渡在海上,等待许久后却开回了码头。若是我今日不归,那日船上的手下并不止我一人,我家主人明日自会派了其他人来。” 那胖子走江湖的道行高深,仍是一副不在意状:“你没证据,切莫胡乱攀扯。我只当是这船上来了个贼人,打晕后交给官差。来人,把他拿下!” 旁边冲上来三个壮汉,就要去捉彭成。 彭成完全不反抗,竟还大笑:“凡是做大商业之人,唯恐多生事端招官差瞩目,掌事的个性真是特别。我等家生子,身契皆在主人之手命不由己,单凭处置。” 掌事终于放下心来,挥手叫旁人松开他:“今日寻我,可是要载什么物件?” 彭成昂首而回:“不过一些漆树苗。” “哦?也是运到倭岛去?”掌事的见他果真是道上之人。 掌事的仍是谨慎:“你何故不走建康、明州港口,舍近求远?” 彭成故作神秘:“我家主人姓赵,曾在建炎年间游历各地,包括倭岛各国,曾得当地两个贵族相助。如今对方写了书信,不过所求一些漆树尔,又不是什么贵价物。小本生意,如何敢惊扰近京的地域?” “得了。我们后日发船。若无疑义,现在就拟个字据付下定钱来罢。”掌事的朝旁挥了挥手,便有人铺纸研墨,立起字据。 彭成签下“赵漆莱”三字,按上了指头印,拿出交子要付定金。 起身旁观的掌事忙抽走了纸据:“我们不收纸钱。金银铜钱皆可。” 彭成犯难:“这是为何?我,身边只有些许碎银了。” 掌事的多了几分轻蔑的态度:“这是我们的规矩。你身上碎银有多少便留多少吧,待你补全了钱款,再来取走这张契约字据。” 彭成思索片刻便拍出了手中不多的碎银:“好。只不过现下已晚,去钱庄兑换怕已是来不及,明日我一早去换了钱便过来。” 随后便着由两个船工盯梢着彭成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