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木棍在她的脑子里翻来搅去,一起身,恶心感袭来,当即弓起背就干呕起来。 正巧覃凤声端着一杯温蜂蜜水过来,递给她。明明是关系,嘴上却不肯表现,“穆霖慈,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酒鬼。” 她此刻的样子的确狼狈,霖慈有些汗颜,“又不是天天这样。” 忽然她仰起头来,盯着覃凤声,迟疑道,“那个......咱们昨晚没怎么样吧?” 怎么模模糊糊地感觉好像被覃凤声强吻了呢? 奈何霖慈做贼心虚,生怕其实是自己醉酒后的幻想。 “你不记得了?” 覃凤声挑眉。 “我......我该记得吗?” 覃凤声已经扭头离开,“就记得我性别男,爱好女就行!” 霖慈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感情不是自己幻想。 她下意识地抿抿唇,昨晚那枚似真似幻的轻吻,柔软温暖的触感,清冽霸道的气息,还有那一瞬间触电般的战栗。 冷静,冷静。霖慈,不要自乱阵脚。 这只是个什么都代表不了的报复行为,谁让她误会人家在先呢? 等出了屋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覃凤声对着平板查看航班,提出下午出发。霖慈乖乖点头。 而等到了机场,临起飞时,客舱内,霖慈忽然紧张起来,意识到她已经走出去那么远那么远。 心中一时思绪万千,窗外是层层云海,霖慈感受着失重的感觉,心也跟着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忽然手一热,是覃凤声的右手,覆盖,紧握。 “提前练习。”覃凤声永远有理由。 真奇怪,他明明带着眼罩在睡觉不是吗?怎么知道她现在就需要这个呢? 还是说,在此时此刻,在人生的航线上,他们因一瞬间的心意相通而紧紧贴近? 霖慈没有说话,却第一次把头轻轻搭在了覃凤声的手臂上。 覃凤声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脸上,几乎掩住了她大半张脸。 “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平心而论,霖慈从没喜欢过这座G市。 甚至在她漫长而潮湿的青春期里,她憎恶这座逼仄、贫瘠、所有人沾亲带故的小城中的绝大部分。在无数个痛苦无眠的深夜里,诅咒总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诅咒城中女人粗鲁的言语,诅咒自己荒凉沉默的人生。 穆霖慈很早就知道,即便没有那件事,她还是会逃离G市的。 更何况,在G市,当她与覃凤声并肩时,多年前的那一幕幕都在眼前不停闪现。仿佛紧箍咒,仿佛五指山,压得她五百年翻不过身。 霖慈想,身边的覃凤声的感受必定是与她不同的。 覃凤声又不是她。 他是天之骄子,她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下飞机后,覃凤声整个人好像黯淡了不少。霖慈同他说话,他虽句句回应,但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 送她回家的路上,霖慈问,是怕卢老师发现吗? 覃凤声笑了笑,可霖慈只觉那笑容很不覃凤声,很不适合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怕她?覃凤声臭屁开玩笑,罢了叹了口气,只是说,我只是想到卢老师一定会很开心。 反反复复。 仿佛是咒语一般。 霖慈附和,是呀,如今你马上成家了,卢老师肯定放心了。 覃凤声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久才道,穆霖慈,是我们要成家了。 将霖慈送到家门口,覃凤声自己坐着出租回去了。他执意不肯刚下飞机就登门拜访。二人在街角分别,G市这几日变天,霖慈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覃凤声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明天见。” 霖慈跟他挥手,“明天见。” 罢了又嘱咐,“明天可一定要来啊。” 覃凤声笑了,“笨蛋,你以为是电视剧?” 出租车发出古老的嗡鸣,转而消失在前方。 霖慈转身向饭店走去,此刻正是下午三四点,正是饭馆青黄不接的时候。 穆燕正在屋里休息,见到一高挑女人走进来,连忙道,“美女!我们晚上六七点才营业哦。” “那好吧,可怜我一天没吃好,没办法,谁让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就在这饿着肚子等好咯。” 穆霖慈冲穆燕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