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布得,跟真的一样。 虽说她现在有吃有喝的,但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欠云非鹤钱呢,得想办法破阵。 而此时云非鹤的情况,明显没有连欶那么明朗。 他现身在一片大火中,周围是不断倒塌的房梁和圆柱,火蛇吐出的信子烧掉了他的头发,哪怕知道眼前的景象是假的,但他还是冲着火势最大的内殿冲了进去。 殿外是救火之人的惊呼声,所有人在都叫他回来,但这次他不能。 在他小时候,因为畏惧突然燃起的大火,而没能把自己母亲救出来,从此成为他一生之痛。 这一次,哪怕烈火烧在他的皮肤上如有实质,哪怕他依然怯懦,他也要拉着母亲的手,死在到来的大雨中。 “母亲,等我,等我救您。”呼出的热气助长了火势,云非鹤脱力地倒在衣着华丽的女人身旁,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火红的脸上,他没有濒死的痛苦,而是终于来到母亲身边的释怀。 终于等到大火彻底吞噬了他,云非鹤再一次醒来,站在同样的位置,就连外面的呼救声都与刚才如出一辙。 他这才明白,阵法的玄妙所在。 它要挖掘你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所在,无论是遗憾,是向往,是爱,是恨,只要是自己无法直面的东西,它就像镜子般,都一览无余地将其呈现。 云非鹤比连欶更先一步地找到阵法的意图,但相比于连欶的无欲无求,他是根本做不到看着母亲再一次殒命在大火中。 所以,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火里,又再一次地倒在母亲的寝殿外。 前前后后,来回三次,他执拗的双眼被烈火灼伤,现在的他与其说是要救母亲,其实更像是救当初退缩的自己。 他用自己一次又一次死亡的剧痛,来告诉母亲,自己也有勇气进来救她。 冷静下来后,云非鹤盘腿坐在大火中,周身是不断掉落的灰烬,他的衣袍被火勾走,但他这次没有冲进去。 因为他明白了,他每救一次,母亲就会经受一次火烧的苦痛,于是他忍着内心快要淹没自觉的愧疚,等着那场迟来的大雨。 就像小时候他哭着喊着让下人们去救自己母亲,但他们只是安慰他说,小少爷,夫人是自焚的。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家,连欶是千年来这座岛上唯一幻化成人的神迹,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原身究竟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座神岛上的人,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被一道白光带到仙庭,她才知道原来还有除了丹霄神岛之外的地方存在。 一只脚刚踏出岛外,连欶就破了万象阵,成功出现在浮幕宫的主峰大殿上,等她到时,那里除了六峰长老,还有比她先破阵的北长缨和谢炤清。 温文尔雅的谢炤清微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随后就敛眸站在殿内,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防止有人沉溺在万象阵中,镜辞长老专门设置了破阵时间,当然,这也是考验之一,毕竟快刀才能斩乱麻。 出了阵才知道有时间限制的连欶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这要是云非鹤出不来,她还不如跟他一样,在丹霄神岛多待几天呢。 以为云非鹤是在阵里吃香喝辣的连欶,就差转身再进阵了。 随着侯子瞻、凌烟,徐行以及其他人陆续的破阵,云非鹤也面色不愈地走了出来。 正是此时,镜辞长老收回万象阵,其余未破阵之人,都被他送回了山脚下,他们也再无资格上浮幕宫。 克制不住欲望的人,修仙之路也会走得异常艰难,要么剑走偏锋,要么身败名裂。 悄无声息地靠近神色恹恹的云非鹤,放眼望去,除了连欶,其他人都是这么个鬼样子。 “唉,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啊?”怎么人看起来像被抽走了精气。 耳边碎木破裂的声音逐渐被连欶的疑问声取代,云非鹤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经过两轮筛选,最后成功留在大殿内的,也只有二十几人。 远比不上浮幕宫在龙荒朔漠牺牲的弟子数目。 大长老孟远翥伸头和宫主商议着什么。 连欶的目光在上首的几人身上略过,最后停留在一张清冷的面容上。 她心中警铃大响,眼睛更是瞪得老大,镜辞还以为她在跟自己打招呼,便微微朝她点头示意。 僵硬地收回目光,连欶竭力才忍住想要大张的嘴,她做梦也没想到,云璧仙君渡劫的转世,竟然就是浮幕宫的长老。 说起来连欶并没有见过云璧仙君,关于他的一切,都是躺床上休息时,听其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