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胸那么高的铺了白瓷砖的墙前,世界入眼全是白色。 他站不远处,看见周到边和旁边一个男生说话边转笔。 那姿势一看就不标准,笔夹在两指间胡乱比个动作罢了,简直瞎转。心里数五秒,打赌她要转飞。 才数了两秒,笔果然飞了。 还飞出了墙外,落到楼下去了。 “啊呀,谁啊!”下面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像雪地里反射的光芒一样放大了几倍。 张辰宿探身一看,不仅是自己班的,还是他最讨厌的男生。 心想爱装逼的人活该被砸,周到也是厉害,神枪手都没她准,听这崩脑门的声音,简直力大无穷。 气出完了,表面假装看书,余光瞥见周到和那男生已经蹲下去了,生怕被楼下的人看见。 等骂骂咧咧的人走了,周到才一溜烟跑下去。 他以为她要追着人道歉,心想还挺有骨气,结果是去捡笔。 三楼高的高度,人站在楼下和楼上的位置对不准。 况且雪地松软,笔一掉下去就陷进去了,周到在雪地里弓着腰胡乱扒拉,头发下垂,茫茫白雪地里一抹黑。 她找那个男生帮她指位置,张辰宿看着上面的人一通瞎指,下面的人得了指令跟着瞎跑。 “哪儿呀,你好好指。”她叉着腰,满是不耐烦。 “那。”他伸出手指,在空中随意点一下。 仰头:“哪儿?” 指一下:“那。” 仰头:“哪儿?” 指一下:“那。” 张辰宿在旁边看傻子表演一样,笑出声,用更大的声音对着下面的人说:“那。” 周到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不理他。 张辰宿兀自笑完,也转转笔,回头看一眼自己班上那群埋着头苦学的人,个个在成堆的书海里屏气凝神,一声不吭。 咂咂嘴,望一眼下面还在问“哪儿”的傻子。 突然就觉得吧,最近这日子,怎么就像生嚼白开水一样无聊。 他探出个头:“周到。” 她不应他。 他又喊:“周到。” “周到。” “周喃喃。” 周到看一眼周围有没有老师,确定安全了才直起脖子叉起腰:“干嘛?” “我下来帮你找?” 周到翻个白眼制止他,“得了吧,你想进办公室别拉上我。” 这次的罪名是什么?谈恋爱谈到雪地里去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在冰天雪地里呵气成冰,单手拽着一截垂落的围巾,怕掉地上。 “什么笔这么宝贵,我给你买。” “滚。” “我给你买十支。” “滚。” “二十支。” 周到觉得他烦死了,问他:“你以为你是暴发户?” “我是。”十多岁的少年哪容得了挑衅,一拍瓷砖面,张嘴就来,“给你买一百支。” 周到:“成交。” 张辰宿:“......” 她飞速爬楼梯上来,隔地远远的,喜滋滋地冲他道:“明晚交货。” 张辰宿周末去进货,到了差点吐血,因为才知道她那笔五块钱一支,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天价。 他自己都用的是一块钱一支的,谁是暴发户还不一定呢。 咬咬牙,预支了压岁钱,还是买了。 趁着人少托人把她从教室喊出来,周到像是没想到他会真买一样,还有些惊讶。 也终于跟他说话,两眼放光,边看有没有老师走动,边像见了商机一样眨巴眨巴眼得寸进尺:“那我还想要自动铅笔,你不会也买吧?” 差生文具多,他嗤她一句:“你想得美。” 有老师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周到生怕被看见,抱起笔转身就跑。 “诶。”张辰宿在后面喊她。 她头也没回。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