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摆放的冰淇淋蛋糕,可惜经过整晚放置,已经融化大半,上面的三根蜡烛立不住,歪歪倒倒,眼看就要倒进旁边的红烧排骨里。 他伸手去扶起蜡烛,指尖沾了些奶油,黑色的巧克力,尝在嘴里,味道带点微微苦涩。 “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 身后忽然传来温青唯略带惺忪的嗓音,陈颂深回过头去,见温青唯披着条薄毯懒懒依靠在柱子旁,不知是刚睡醒的“起床气”,还是对他夙夜未归的埋怨,她眉头轻轻蹙着望他。 客厅宽大的沙发挡住了她,陈颂深回来没发现她在那里,但一丁点的动静也吵醒了她。 “昨晚一夜没睡?” “睡了……”温青唯靠在那里恹恹望着他,语调淡淡的,“等着等着,后来也就等到睡着了。” 她不开心,心里有怨气,话里就带着些希望被人发现的软刺,陈颂深听得清楚明白,更能从她半垂的眼睫下看出来,他垂眸有些无奈勾了勾唇,眼底的疲惫同样难以掩盖,却倒并不觉得她的怨让人难熬。 男人走了两步朝她过来,抬手伸臂揽着腰肢将人带向胸膛,连着温青唯肩上柔软的薄毯都搂在怀里,垂首在她额际亲了下,开口低沉温柔的嗓音难得带着了点哄她的意味。 “下次去床上睡,不用等我。” “下次我会把门锁起来,让你睡在车里。”温青唯有点恶狠狠的凶,却只听得男人沉闷发笑,她听他嗓音里、举止里的倦怠,总免不得好奇问一句:“你昨晚在哪里忙?” “医院。”陈颂深答得简短,大抵不想多提,随即将目光放在那满桌的菜上,问起她:“那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温青唯并不怀疑他讲话的真假,望着中间化成一滩的奶油,难免懊恼昨晚自己的粗心,早早将蛋糕拿出来,后来没等到人也忘记了再收回冰箱,她抿唇兴致缺缺地扯了扯嘴角。 “本来是想给你个生日惊喜,没想到现在变成了狼藉现场。” 原来是他的生日,她不说,陈颂深便记不得这事。 话已经尽力在用松泛的语气来讲,陈颂深也还是能听得出失望,手掌安抚似得摸她后脑,顺手看眼手表,问她:“今天一整天都是生日,现在庆祝,是不是也不算太晚?” 听他的话,温青唯瞥着融化蛋糕,枯等整夜的别扭发不出来,却没忍住皱眉笑出来。 “都化成那样子了,哪里用你这样将就。” “那怎么办,向你许个愿,算不算数?” 他竟然都有些耍赖了,温青唯听着都觉稀奇,还是原谅了这人白白浪费她一番心意的晚归。 她让他坐桌边等了会儿,去厨房重新开火,十几分钟端出来碗长寿面,热气腾腾地放到了他面前。 “生日快乐,陈颂深,”温青唯望着他想了想,又说:“余生要长命百岁,永远平平安安。” 她说着突然抬手点了下蛋糕,指尖沾着桌上融化掉的冰淇淋奶油,冷不防抹了把在陈颂深鼻尖上,瞧他略狼狈却不并打算反击的模样,更加得寸进尺地歪着身子,手臂撑在桌边笑得开心。 陈颂深眼底堆积的疲倦里浮出层淡淡笑意,静静由着她闹腾,从旁抽出纸巾擦干净奶油,他低头将面前的长寿面吃了个干净,连带汤也全都喝光,才放下碗,起身上楼去洗漱。 没成想人刚走没到太久,温青唯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她拿起来看,备注不是别人,正是刚上楼的陈颂深。 “喂,陈先生,请问你是孤枕难眠吗,我有什么可以帮您呢?” 她接起电话的古怪腔调,教电话那头的男人听着,禁不得低沉轻笑了声,他话音顿了顿,开口便陪她玩儿似得说:“楼上的沐浴液没有了,麻烦你帮我送一瓶新的过来。” 还真把她当客房服务了! 温青唯皱皱鼻子轻哼了声,但表演天分充分发挥,拿捏着劲儿回他:“好的,请您稍等。” 挂断电话,她从一楼的沐浴间拿了瓶送上去,站在卫生间外敲了敲门,心不在焉地等了不到2秒钟,门打开,她抬眼尚且没看清楚,从中伸出只大手,捏着手臂便将她拽进了氤氲的雾气中。 不由分说,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