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不是,郡主,我们……” 就在叶怀瑾等着她支支吾吾要说出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热情的男声响起: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瑶乐郡主么,小生等候多时了!怎么都在这站着?快快,里面请!” 竹林深处迎出来一人,那人年纪轻轻,面庞白净,穿着一件藕色蚕绢袍,衣领袖口处都绣了金纹,腰上玛瑙珠串系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笑得眉眼弯弯。 叶怀瑾转头:“你就是柳隽清?” “是也是也,才高八斗的新晋状元就是我!” 对方打了个响指,语气欢快,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吊儿郎当,这和她设想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叶怀瑾挑了挑眉,看他哄羊群似的把常蓉蓉等人往里面赶,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似笑非笑:“是么。” 柳隽清完全没有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相当热情的在前面带路。 沿着羊肠小路往前走,视野豁然开朗,在一座幽静典雅的八角凉亭旁,聚集着不少人,一些小厮和丫鬟们忙碌地走来走去,地上摆着数十捆细箭和几只双耳铜壶,还有散发着清香的美酒正被不断搬来,在规整摆放的几张案几上,品质极好的笔墨纸砚更是一应俱全,显然是已经做好了诗会的准备,许多在此等候的人一看见柳隽清就纷纷迎上来,殷切地和他打招呼: “这位就是状元公吧,久仰久仰,真是一表人才啊!” “柳状元,我家老爷想和您一叙。” “公子,我家小姐……” 京城的各个权贵们一拥而上,这画面简直热闹非凡,而柳隽清也十分受用,他大手一挥: “莫急莫急,大家稍等,小生要先和这位瑶乐郡主密聊几句,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瑶乐郡主? 众人脸色一变,这才看到了在后面不慌不忙走着的叶怀瑾,在她望过来时都仓皇移开视线,见其竟真一言不发,安静地和柳隽清一同走到了竹林后面,有几个肩负起替自家小姐招婿大任的仆从都面色凝重,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瑶乐郡主向来不对这些场合感兴趣的,今儿个陡然前来,不会是看上了青年才俊的柳公子吧? 然而和他们想象的不同,叶怀瑾饶有趣味地跟柳隽清拐进僻静的竹林里,对方便又径直往深处走,但她刚有跟上的动作,手臂就忽然被人攥住。 “?” 叶怀瑾头顶罩下一道阴影,沉默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帷帽遮着看不清面容,但她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嗨呀,没事的,正好我也好奇他想和我说什么。” 叶怀瑾安抚地拍了拍他,这时前面的柳隽清听到动静,他转过身,奇怪道: “他是?” “哦,这是我养的门客。” “门客?” 柳隽清一愣,像是在思索这个词的含义,随后不以为意的笑笑: “咱们聊天就不用带他了,让他去那边歇着吧。” 叶怀瑾又拍了拍他,但“门客”却一动不动,安静地站在旁边,像是一座巍峨的山。 这所谓的门客自然是隐姓埋名的邱寒松,他本意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新晋状元的风采,顺便感受下诗会上文人们的才思,然而最初见到柳状元的喜悦却很快被不断涌出的疑惑冲淡,写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样悲凉诗词的人,举止竟然这般轻浮也就罢了,君子毕竟不可以貌取人,但放着一众宾客不顾,众目睽睽下对年轻女子单独邀约,是不是太过孟浪了些? “……” 怕暴露身份,邱寒松依旧缄口不言,但垂在一边的手却紧紧握着叶怀瑾的胳膊,生怕她又遇险,叶怀瑾暗示了他几下见都没反应,只好对柳隽清道: “本郡主的门客很听话的,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不必顾忌他。” “那不行,”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柳隽清却是一口回绝,“无关人员不能在场,这位兄弟,我和你主子说话,请回避吧?” 说着他敛了笑意,望向邱寒松的眼神里隐隐露出几分威胁,叶怀瑾感觉到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整个身体也陡然绷紧,蓄势待发。 她无奈地拽了拽他,附到耳边低声道: “行了,一炷香、一炷香时间我还没出来,你就过来找我,行了吧?” 邱寒松沉默了几秒,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叶怀瑾跟着柳隽清走到一处僻静幽深的空地,这才停下脚步。 特意带她避开众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是真的有秘密要说,还是想趁机偷袭?这家伙会和之前灵山庙里暗杀她的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