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拿了根扫帚,边捶边发火:“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爷爷的话也不听!不知道是谁的地盘吗!” 所有的厨子连带吉祥一起抖了抖,不确定他具体在骂谁。 说也奇怪,原本只知喊饿的饿死鬼在一顿胖揍下,竟没之前那股狠劲,显出萎靡模样,甚至还能说上几句人话。 众人凝神听了听,它说它吃饱就走,绝不逗留。 管事明显是不愿意答应他这种无礼要求,却被一个厨子拉倒旁边耳语几句,阴着脸回来:“地上那些糟蹋了的东西,全给他喂进去!” 饿死鬼抵死不从,旁人也在劝,别把他占了身子的掌勺吃坏了,好说歹说,让饿死鬼自己选吃的。 于是它开始报菜名。 管事的眼风轻飘飘扫过去,饿死鬼从善如流改口:“就……就决明兜子好了……只要吃上了,我立刻走人!” “听见了吗?他要决明兜子,快弄几份来打发了,”管事耐心已到极限,咬着牙槽往外蹦字,“别让他在这碍眼!” 然而就这么一道酒楼常见菜,满屋厨子,俱是呆在原地。 他们做不来。 原来白矾楼安身立命之本在各司其职,猪肉组的人不插手羊肉组的事,水产组还分江河与海产,内部就连谁切葱丝姜末都泾渭分明。 讲究的就是一个专业。 斗胆上前解释的人,最后升华地指了下此刻眼冒星光、等着吃决明兜子的饿死鬼:“负责决明兜子的就是他。” 管事扶了扶额。 厨子们大约也觉得面上无光,可谁也不愿上前揽差事。 做得好倒罢了,若饿死鬼吃了不满意不肯走,别说什么神鬼之事,眼前的管事比就鬼还可怕。 吉祥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锅盔都不敢嚼得太大声。 然而还是被拎了出来,有人发现了躲在角落的她:“吉祥厨娘应是会的,她不是我们楼里的人,我见过她做决明兜子。” 吉祥:……谢邀 管事顺着那人手指方向缓缓转身,头次将目光落在吉祥身上:“你会做吗?” 吉祥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 沈玉啊,不是我偏要逞能,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在心里告解。 也终于见到了管事的容貌,是个较沈玉年轻些的男子,一双吊梢眼配着拧一起的细眉,看着就……好像在生气。 也不知什么手段,如此年轻就能来操持探春宴这样的活。 不过看他在鬼神面前尚能雷厉风行的样子,似乎也不难想象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