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亲自去了雄武城打探一番,回来便上书李隆基,说道安禄山有谋反之意,不可借兵。 孔攸又道:“再说缘由。王忠嗣站在大唐的角度上,就借兵一事,权衡利弊,两害取其轻。他的这番举动,自认为既没有违抗圣旨,也没有给安禄山送去精兵。但是在整件事中,他唯独忘了一个人——当今的天子。” “天子虽是王忠嗣的假父,但北藩势大,又兵多将广,难免会引起猜忌。王忠嗣自持与圣人亲密,便自作聪明,想从中转圜,殊不知此举犯了大忌。” “当今天子经历数次宫变,为了扼杀内患,连亲生的儿子,都会痛下杀手,更何况一义子乎?” “所以,王忠嗣谋事,思虑的是社稷;而李林甫谋事,思虑的却是人心。” 孔攸停顿片刻,说道:“最后说应对。倘若王忠嗣此番真的不肯借兵,那么朝廷日后怕是会处处针对北藩,李林甫也会借机中伤王忠嗣。后者不擅诡谋,与右相相争,一着不慎,恐满盘皆输。为了防止真有那么一天,主家当下,要做的便是两件事。” 周钧:“哪两件事?” 孔攸:“第一,王忠嗣倘若遭贬,北藩诸军使群龙无首,主家可拉拢交好可信之人,以图日后之用;第二,北藩动摇,恐河西、陇右局势生变,主家理应早谋退路,不可固守凉州。” 周钧听罢,轻轻点头。 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周钧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金宅大门处的金凤娘和朝暮。 朝暮看见周钧,犹豫了片刻。 金凤娘附在朝暮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朝暮喜笑颜开,张开小手,跌跌撞撞的跑向周钧,口中又含糊不清的喊道:“阿耶。” 周钧心中喜悦,一把抱起了朝暮,又在原地转了几圈,惹得后者开心的不停叫喊。 车队中,彭婆和一众尚服宫人也下了车,看向周遭,小声议论。 周钧瞧见,对身旁的孔攸说道:“给她们准备好住所和用度,一切待遇,向茶坊匠作看齐。” 孔攸听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