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快回去休息吧,要知道,小孩子总熬夜会长不高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再次纠正我的话,“还有,谢谢你。” 跟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相处,总会让我感慨,当年我与他年龄一般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呢?记不太清楚了,但肯定是不如他认真努力,如履薄冰。 现在朱明不是他的家,至于将来,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哪怕是太卜司,约摸着也拿不出定数。 第二日做具体商谈的时候格外热闹,除了跑不掉的将军,朱明六御里面还来了另外三个,每在这种时候我就格外疑惑,这种事情将军何必非要带着我来,多个人一起遭罪难道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吗? 他的心情有没有变好我不知道,听着曜青一行人与天舶司以及工造司谈论,如果这场面还能称得上是心平气和在谈论。总之他们两方都不肯退一步,吵得我脑壳痛。 太卜司只负责占卜吉凶,所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太卜不参与,他跟将军是稳坐钓鱼台。 这也让我禁不住再次问自己,我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大抵是发现我神思不属,将军还刻意出声提醒我:“可别出神,好好听着。” 这有什么可听的? 虽然很想这么问出来,但是顶头上司就在身边盯着,我只能打起精神去听他们扯皮。 怀炎并不擅长这种事,但司舵大人在,她可不是善茬。 能代表曜青前来善谈此事,对面的使团也不会轻易掉链子。我听他们从日升“商量”到日落,才拿出了最粗糙的章程。 这才是第一步,之后还要继续删删减减,每一条都要研究之后再作商议。 似乎是也有些不耐烦,将军大手一挥,将之后跟着监督使团的任务交给我,慢悠悠晃着离开。 猝不及防接下这样的重任,我还没能与两边的熟人各自打招呼,就被司舵大人拉着离开。 我与司舵大人算不上关系特别好,不过两家有故交,所以我们的关系也称不上差。 她拉着我,直到四下无人处:“曜青来使里想必是有你的熟人。不要在方才那样的场面出声,这对你们都不好。” 分明与我年岁相差不大,她叮嘱我的时候却显得老练圆滑许多:“两座仙舟之间的来往不比你往年征战,多听、多看、多思、……少做。” 我点头应下,然后与她道谢。 司舵大人只是摇摇头:“这些人情交际,早晚你都是要学会的。” 可我的交际手段绝对称不上差,真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说。 当时我以为只是世交之间的客套话,等终于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 目光暂且放到当下,我与白珩擦肩而过,迎上刚从将军府里面出来的怀炎:“我的剑器是不是也该养护好了?” “近日事忙,你的剑器多半还在我的铸炼室。”青年模样的人显得极为疲惫,他揉着额角,想必也是被一整天的事项糊着脑子,“今日这章程你也看见了,估计接下来我都不会有什么空闲时间。” 怀炎放下手,他看向我:“不如你与我一起去工造司?刚好把你那飞剑带走,我给你寻个手艺不差的匠人。” 这件事我倒是不急:“飞剑我不急着用,暂时放着也可以。” 怀炎似乎是没话说了,他率先走在前面,我跟上,等他半晌后才挑挑拣拣摸出个不痛不痒的话题:“你最近与应星走的很近?” 我与他并肩走着,没忍住夸了少年两句:“很可爱的孩子,合我眼缘。” 怀炎一言难尽似的瞥了我一眼:“我最害怕你嘴里的合眼缘。” 我寻思着最近也没得罪他,就听他继续道:“他天赋不错,人也勤勉,如果不是寿命所限,将来朱明工造司里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怀炎嘴里的将来太远了,应星是化外民,大约是见不到那个将来的。 朱明各大洞天内有日月流转,如今月上中天,出了将军府却不甚安静。 狐人的幻戏社客流不低,帝垣琼玉的牌局更是没一刻歇息,只有路过书局的时候稍微安静些。 快到星槎渡口的时候,我问怀炎:“那你觉得百冶大会,他有几成的希望夺魁。” “看他自己。”怀炎并没有给出确切观点,“十年对我们而言,还不够玩一场狐人的幻戏。说不定他能创造奇迹呢。” 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对于这样的弟子,怀炎大约也是有些骄傲的,不然后面都不会多那一句。 我的星槎快要到了,临了,还听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