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座上宾。
洪扬波心中更是紧张万分,不知为何,眼前“少年”,除了换了容貌,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而连同清静峰、垂青峰金仙庵在内的几脉弟子,掌门程虔和掌律刑紫,召开议事,毫无悬念,金阙派谱牒修士,就此一并迁入灵飞观道脉的金玉谱牒中去。需知刚刚晋升为灵飞宫的道观,观主曹溶,是白玉京陆掌教的嫡传弟子,这就意味着 “沦为”灵飞宫下山的金阙派,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两座天大靠山。
毕竟那么一个远在天边、高过云霄的大人物,大驾光临本国,由不得他们不用心,所有的细节都需要反复推敲,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纰漏,爱喝什么仙家酒酿,如何挑选时令蔬果和特色糕点,座椅案几的形制,屋内古董珍玩和字画书籍的筛选,各自放在何处,等等,都是学问。这不礼部那边刚刚商议出一个初步方案,陈山主到了青杏国以后,下榻的地址,礼部衙门那边暂时有三个备案,鸿胪寺名下的某座会馆,京城内那座名为松涛馆的仙家客栈,金阙派的垂青峰,三者各有优劣,选择鸿胪寺会馆,优点是朝廷可以全盘管控所有环节,缺点是不够……仙气,略显寒酸了,担心那位陈山主误以为他们青杏国不够上心,敷衍了事。松涛馆地理位置好,而且就在京城内,但是朝廷需要临时大兴土木,临时营造出一座仙家府邸,工部那边已经筹备好足够的山上材料,几乎等于是“照搬”了一座仙家宫阙,但这就需要跟松涛馆讨价还价,户部那边为此专项拨款了一大笔神仙钱,只等皇帝陛下这边下旨“敕建”。若说选址金阙派,灵气充沛的仙府、周边戒严等诸多事务都可以省去,唯一问题,就是距离京城太远了,而皇帝陛下显然更希望能够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宝贵机会,让太子柳豫与那位出身文圣一脉的陈山主多接触接触,若是双方性格投缘,话语投机,这对柳氏国祚而言,就真是百年千年高枕无忧了。
毕竟邀请年轻隐官出山参加柳豫的及冠礼,是他和小姐帮忙求情而来。陈山主却提前赶来青杏国和合欢山,说是闲逛,谁信?
陈平安跳起身,快步走向宁姚,以心声问道:“怎么来了?”
薛如意无言以对。这就像一个乡野老翁坐在村头,嘴上随便点评着一国朝廷六部九卿官老爷们的官场起伏。
白泥笑骂一句,“郭掌门一位金丹地仙,能瞧得上你?敢情你小子肠胃不好,成天就想着吃软饭?”
薛如意转头望向道士吴镝,后者点点头,示意是真的。
“有事鬼不敲门都心慌,心底无私不怕那鬼敲门。”
年轻人气呼呼道:“赶我走也是白伯,如今邀请我返回裁玉山也是白伯,敢情白伯你在这儿遛鱼呢?”
佟文畅点点头,“你随意就是了,佟某人老眼昏。何况就算捅破天去,最后收拾残局的人,不还是大骊国师。”
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迹象,宁姚是何时到来的,陈平安都被蒙在鼓里,后知后觉倒抽了一口冷气,郭掌门一事……白伯误我!
宁姚以心声说道:“老大剑仙曾经有过提醒,让我将来在天泣之前就闭关,必须躲雨,等到雨歇时再出关,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陈平安抬头笑了笑,听听,这是村野老农能说出的话?
薛如意翻了个白眼,估计真是自己冤枉了道士,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被老人误会什么。
不过这种内幕,老人若非胡编乱造,岂能获悉?
陈平安笑道:“叫米羹,是我家乡那边的特色,穷地方才会有的美食。”
张筇好奇问道:“陈先生,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瞧见这一幕,薛如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真要合伙坑人钱财,你吴镝都不舍得多几个钱,例如在那戏班子里待过的老人?
佟文畅拿起烟杆指了指身边的同道中人,笑道:“这位就是大骊新任国师,落魄山陈平安。”
陈平安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陈平安笑道:“当真是这样吗?”
佟文畅说道:“洗耳恭听。”
佟文畅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等到老人跟道士都吃完了米羹,薛如意叹了口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便主动伸手接过两只空碗和两双筷子,去灶房那边拿起葫芦瓢,从缸里勺水清洗碗筷。等到她抖了抖手上的水渍,走出门,发现台阶那边的光景,好家伙,真是俩大爷,竟然开始吞云吐雾了,饭后一杆旱烟,快活似神仙嘛。
薛如意好心提醒道:“老人家,天黑了,凡夫俗子妄言编排山水官场内幕,很容易招惹是非的,咱们京师内各级城隍的那几尊夜游神,可不是吃素的。”
自家老爷可是在那潜邸为官多年的扶龙之臣,等到太子殿下穿上了龙袍坐了龙椅,嘿,天底下有比这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吗?好像没有。她就是不知道这辈子有无那个幸运,能够近距离看一眼皇帝陛下的容貌。
明摆着是要好好栽培对方,要将开采官“世袭罔替”给那个姓陈的年轻人了。
你们青杏国,怎么不干脆说自己请动了落魄山的那个陈平安?
陈平安忍住笑说道:“话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