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庙会期间,来此祈福消灾和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多达数十万人。
宝鳞又问,“真身,阴神,阳神身外身,至多是同时走三条登顶大道?”
屋内有一张做工精美、繁琐至极的架子床,吴霜降每年亲手打造出一个小部件,悉心雕琢,急不来。
所以即便所传道法是虚,于己修行一无是处,可丹药却是实实在在的,哪怕自己用不着,转去折算卖钱,或是赠送给晚辈,都无妨。
吴霜降接过手,笑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当然能教,可以保证不比某人亲自传授差,但是问题在于以邱寓意的资质,他穷其心智和山中岁月,都未必全部学得会,估计就是七八成的火候。不过等到以后开山立派了,邱寓意传下的符阵一脉香火,收个好徒弟就是了,亲传弟子不行,就寄希望于再传弟子。”
宝鳞笑道:“吴宫主直接说我愚笨就是了。”
在白玉京还只有三城六楼的岁月里,青冥天下曾有四位挚友,一起行走天下。
宝鳞说道:“洗耳恭听。”
高孤接话说道:“切割天下。”
高孤坐在山巅一张蒲团上,身前是一只香炉,高孤在传道之前,身体前倾,在底部篆刻“宣德”二字的铜炉内,点燃一炷山香,香雾袅袅升起。
三讲白玉京掌教陆沉的说剑篇和齐物论。
一粒水滴,在女子眉心处,散若一朵莲开。
桐叶洲。
兰锜是女修,吾洲也是。这位女冠,竟是最终将自己都炼成了一件本命物,“人貌而天虚”,形态介于至人与神灵之间。
宝鳞点点头,“长长见识也好。”
女冠南墙,是大木观的观主,玉璞境瓶颈,剑修。
男人握住她的略显冰凉的纤纤玉手,攥在手心,轻轻搓暖几分,自言自语道:“待我如何,都没什么。我是你的男人嘛。”
蔡先生欲言又止。
宝鳞竟是半点不怀疑吴霜降的用心,也不询问对方索要自己头发的用处,直接双指并拢,割下一缕青丝,放在桌上。
吴霜降提醒道:“蔡先生,就别‘但是’了,今日处境,多说无益。”
老人瞥了眼袋子,点点头,“无妨,有五彩天下的女子头发,就成。青丝一物,从来不在数量。”
高孤说道:“也算,也不算。”
师徒两个,一起走下祖峰。
吴霜降笑道:“我们应该首先庆幸整座人间,并非是某本‘一字千金’的书。”
所以很多的小错,其实是高拂故意的,他就是想要跟师父多说几句话,哪怕挨几句骂也好,但又不至于让师父对他感到失望。
师尊不道破身份,就没谁敢去问询和探究。
上山之前,门口会有华阳宫道官,给每位外人分发一颗丹药,当然可以不收,但是不论身份和境界,几乎所有远道而来的道官都会默然收下丹药,再打了个稽首,作为对华阳宫的致谢和还礼。
因为高孤每次为下五境练气士传授道法,却只讲中五境的修行诀窍,为中五境练气士传道,却是说上五境的修行风光,等到为上五境练气士“授业解惑”,就转去说下五境的修道关键处。在高孤成为地肺山主人的初期,就因为这么不着调,给华阳宫招来非议无数,但是久而久之,
加上每一场道会,都会赠送不同品秩的独门秘制灵丹,
男人笑道:“没事,我始终记得了。”
此次道会所说内容,似乎三种境界的练气士,都用得上。
那位道号纯阳的吕喦,她只是听说过一点未经证实的传闻。可是吾洲这个婆姨,脾气如何,举世皆知,你吴霜降也敢算计?真不怕岁除宫被法宝如雨落给直接砸没了?
分别名为尹仙,南墙,高拂。
吴霜降没有抬头,笑道:“道心,道法。斗心,斗力。郑先生都很擅长。”
可事实上,谁敢擅闯地肺山,就算有人敢,又有几人,能够活着走到山顶,站在书楼外?
尹仙宁肯听不见这些暖心的言语,哪怕晚几十几百年也好啊,最好是他尹仙这辈子都听不见这种话,哪怕弟子都不在了,师父还在。
宝鳞从袖中摸出一本珍藏多年的秘笈,说道:“一定要教会邱寓意这些。”
地肺山之外的练气士,在今天纷纷过门登山,浩浩荡荡,鱼贯而入,粗略估算,得有数千人之多。
顶天立地大丈夫,受点委屈没什么。
四人刚好各坐一方。
姓蔡的老人瞥了眼宝鳞,轻轻叹息一声,眼神怜悯,缓缓道:“如你这般情根深种的女子,不多见的。”
但这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
山巅祖师堂附近,有一个青年容貌的道士,常年在此结茅修行,闭户著书,道士在年少时一棵手植松树,树皮早已作龙鳞。
蔡先生瞥了眼宝鳞的发髻,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由此可见,宫主高孤,一点都没有把这个外人当外人。
宝鳞倍感奇怪,忍不住问道:“难道‘无限’,也能看全?”
甚至不是礼圣,而是白帝城郑居中!
高孤笑道:“真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白玉京会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