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这话闲话。
嵇节壮起胆子说道:“你也会武术拳法?”
那师姐你呢,隔三岔五就嚷着要出门历练,长长见识,谁不知道你所谓的下山,就是奔着宝瓶洲落魄山去的。
陆芝同样没理会。
御剑途中,剑光凝为一线,大放光彩,虹光笔直破空,美如画,如剑仙证道白虹飞升的光景。
陆沉咦了一声,“新面孔?”
陆芝问道:“你不怕身陷围殴的境地?”
那位首席供奉,脾气可不好。想来道士境界不高,反而是件好事,因为陆芝就不会亲自出剑赶人。
年轻道士丢掉仅剩的一点干饼,拍了拍手掌,“少年郎,你别看贫道年轻,脸嫩,呵,说出来不怕吓着你,贫道不但与陆先生有私谊,与陈平安都有过命交情,是好友!”
陆芝知道五彩天下的飞升城里边,那间酒铺还在,桌子凳子,酒碗都照旧。
其实在陆芝这个外乡剑修眼中,他们很多人,脸皮太薄,心肠太软,胆子太小。
陆沉哪天想要取回这件重宝,反正得先过陈平安那一关。
曹慈点点头,“会。”
她们这样的女子,人间每多一个,就多出一份美好。
起先某人想要拉上董三更,说凭咱哥俩的相貌,都不能占据一席之地?董老哥你挤掉齐廷济,老弟我让米大剑仙滚蛋,这个排名,岂不更加名副其实?
曹慈笑了笑,只是脚尖一拧,便有天地异象,仿佛整座祠庙的光阴流水都出现了扭转,就此改道一般。
陆芝疑惑道:“玉京山?不是白玉京?”
结果陆芝只用几句话,就像给满腔热血的剑修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曹慈笑道:“我还要继续赶路。赶紧回家,你们爹娘会担心的,估计挨一顿板子是少不了。”
陆沉伸出手心,抵住下巴,眼珠子急转,起先是想要试试看,看看陆芝愿不愿意见着自己,就主动归还那只仙兵品秩的木盒。
好像那间小酒铺墙上的无事牌里边,好像也有几块无事牌的文字内容,与她有关。
就是这么一号混不吝人物,竟然也有难得承认自己相貌称不上英俊的时候。
可是事到临头,陆沉反而改变主意,可不能因小失大,误了正事。
当然这类论调,只是私底下的腹诽,绝不敢公开扬言。
说不定金翠城还要兴高采烈,终于有了个可以依赖的天大靠山。
小姑娘愣了愣,点点头,“不管有理没理,都听你的。”
那女鬼怯生生赧颜,道:“我们算哪门子的修道之士,你肯定不是曹慈,对了,你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其实打我们不过,想要吓退我们……”
南婆娑洲的海滨,有雄山峻岭绵延。
曹慈笑道:“不管是上山入水,还是访仙问道,记得要注意一些忌讳,不可随便有‘邪祟’这类说法。”
道士咦了一声,“怎的,同门当中有师姐或是师妹,喜欢那陈平安不成?”
而这拨年轻修士在吃饱过后,估计周密会给他们每人都安排好一位传道人,陆沉猜测最终结果,在某个节点上,要么是他们吃掉各自的传道人,要么是传道人吃掉他们。
小女孩叹了口气,然后她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就很小很小的那种小有名气了。唉,摊上你这么个师父,算了,既然是我自己找的师父,师父的本事再不高,也怨不着师父什么。不打紧,以后等我拳法大成了,师父就可以沾我的光了,走哪哪都是一惊一叹的嘀嘀咕咕,哇,没看错吧,那个就是白雨的师父唉,了不起,这个曹慈别的本事没有,收徒的本事,羡慕羡慕,真是了不得!”
陆沉赶忙出言劝慰道:“陆芝,可别这样,你不习惯,我更别扭,不至于,去不去白玉京,不妨走一步看一步,比如将来哪天,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只要你临时起意了,大可以仗剑离乡远游玉京山……”
心不在焉的陆芝走着走着,她终于回过神来,我如果要还人情,你陆沉收不收,关我屁事?!
只是又一想,陆芝觉得好像还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都是南婆娑洲各国朝廷主动送来的剑胚,无一例外,动身之前,家族长辈或是一国之君,都反复嘱咐这些孩子,到了龙象剑宗,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修行,争取将来成为剑宗的记名弟子,名录谱牒,继而跻身宗门祖师堂。
既然对方有脸登门讨债,陆芝倒是没那脸皮,搬出陈平安来挡人家。
至于时常跟着暖树姐姐一起躺在檐下廊道玩耍、陪着好人山主一起晒太阳的小米粒,就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了。
这才几天功夫,你陆沉就亲自登门道贺讨债来了?
陆沉立即站起身,朝高处打了个稽首,“贫道不请自来,请陆先生恕罪个。”
要是加上师父说陆掌教拥有五梦七心相,白玉京陆掌教,就这么多才多艺吗?
陆芝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说了句公道话,“陆沉可能除了杀力不够高,没有任何缺点了。”
除非迫不得已。
山间半腰处有条瀑布,水流不大,宛如一幅白练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