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它好好相处,可不能让它偷偷溜走哩。”
“我们什么时候去落魄山看看?”
就凭自己的修道资质和勤勉作风,可别一个不小心就化作那啥真龙啊,到时候不得跟那位斩龙之人找上门?
只是这种事,说出口到底丢人了点,他脸皮薄,都不好意思跟老爷聊这个。
当仙尉闭着眼睛,微微仰头,面带微笑,用一种据说是老生戏腔唱出那句“我本愿将心单单向明月,奈何那明月却只照沟渠”。
只要崔瀺还在,整个宝瓶洲,不管北边还是南边,就像皇帝宋和所说,一洲最南端的老龙城以北,谁敢说什么?
见一旁的陈先生沉吟不语,宋和笑道:“陈先生只管放心,这种事情,赵繇去了,就肯定能够处理好的。”
陈灵均一脸不信,“比如?”
陈灵均从袖中摸出两壶酒,递给陈清流一壶,他自然不清楚,能够让极为自负清高的陈清流如此评价,有多难得。
从这边望去,可以看到那条龙须河。
陈清流笑问道:“既然开口求人了,不如多讨要几幅?”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公务,需要一位刑部侍郎带着地支修士一起出动?”
宋和歉意道:“我这个人耳根子软,陈先生千万别介意。”
曾经旁听过一场对话,景清道友询问朱敛,“老厨子,就没有你不会的事情吗?”
陆沉倒抽一口冷气,“这种勾当,老弟做是做得到,只是不太好吧?”
朱敛说道:“别多想,与男女情爱无关系,只是一个特别想要挣钱的人,突然进了金山银山,眼缭乱,总想要多搂点回家。”
谢狗在云海上蹦蹦跳跳,貂帽摇晃,衣袂飘飘。
此人就是中土文庙那边,安排由他住持北岳山君封正典礼的读书人。
却不晓得那几个被敬酒之人,一个战战兢兢,笑容尴尬,小心翼翼打量陈仙君的脸色,一个随时可以去见自家老祖宗的,牙齿打颤,根本不敢瞧那位斩龙之人。这么一双酒桌上的难兄难弟,委实是有苦难言,景清道友,都是朋友了,为何坑我们。
宋和摇头道:“他已经离开郓州地界了,要处理一件紧急事务,可能要带上半数地支修士,分头赶路,相约在陪都洛京那边。”
袁天风问了个稍微不那么犯忌讳的问题,“子骏先生是不是曾经在骊珠洞天待过一段岁月?”
陈灵均走路带风,呵呵一笑,在自家落魄山,在这北岳地界,自己这些年啥奇人异士没见过?何尝怂过?
陈平安笑道:“都是这边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说法,真真假假,事实如何,很难说了。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先前就跟陆沉刨根问底了,让他帮着推演推演。”
他转头望向那位账房先生,笑道:“你跟我们都不一样,分身在青冥天下,待了那么久,可有收获?”
宋和解释道:“我好说歹说,老人依旧只肯收取一块末等无事牌。因为老人担心身边人会被牵连,只得拗着性子,亮出了那块无事牌。”
才从龙宫遗址走出没几天的白登,跟那位道号银鹿的仙簪城副城主,也算混熟了,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实在是不敢说,感觉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准备喝下一顿酒。
每次喝过酒,陈灵均和陈浊流,经常一路散步到集灵峰祖师堂那边再往回走,哥俩好,聊得高兴,就在路上偷摸喝两壶。
仙尉总觉得年轻那会儿的朱老先生,若是容貌稍好几分,都不用如何英俊,只需相貌周正些,恐怕就有茫茫多的红颜知己了。
朱敛笑骂一句,“屁话,当然有。”
语气也谈不上埋怨,至多无可奈何,抬头看一眼天,叹口气而已。
陈灵均拍着胸脯,“不多大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一行人在夜幕里,悄然来到槐黄县城。
陈灵均啧啧啧。老厨子强啊,不用喝酒,就能说这种大话。
陈灵均最喜欢陈浊流这一点,上了酒桌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跟自己一个德行。
陈平安笑道:“陛下好福气。”
山门口那边。
朱敛知道魏檗此生仰慕之人,屈指可数,除了出身亚圣府的剑客阿良,还有暂时不在山上、出去游历的词中之龙辛先生,以及某位被至圣先师说成“好勇过我”的得意弟子,作为最早跟随至圣先师的那拨远古“书生”之一,此人曾经留给后世一句仿佛万年长鸣的铮铮之言,“君子死,冠不免。”
众人结结实实喝过了酒,酒足饭饱,各回各家,陈灵均与好兄弟陈浊流一起出门散步,大伙儿约好了明天喝早酒的时辰,不见不散,不醉不归。
随后他瞥了眼天幕,喃喃自语,头顶三尺有神明。
陈平安摇头笑道:“一方是孝心,一边是习俗。这种事情还能怎么解决,就没办法解决。”
昔年藕福地的画卷四人,都是各自时代的天下第一人,大体上,就是那种表面和气、心底却又各自看不起其余三人的主儿,关系过得去的同时,却又暗流涌动。
这里,奇人怪事太多了。
只说先前南边那几个大骊旧藩属,复国之后,为何会主动放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