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啧啧,这腱子肉,怪结实,大风兄弟说得妙,年轻伙子火力壮,屁股可以烙大饼啊。
陈灵均跟陈清流开始用小镇方言划拳,哥俩好,五魁首,六六顺……
当时妇人手上戴着这串山上秘制的手钏,每一颗珠子都是价值连城的“灵犀珠”。而这种宝珠,因为能够让人记起前世回忆,一颗即一世,练气士凝神坐定,按照道诀,摩挲此珠,收敛心神芥子一粒,就可以灵犀一点通,跨越光阴禁制,身若彩凤双飞翼,心神翩跹于一部记录前世画卷的光阴画册当中,前世记忆深刻的场景,那一页画卷就会五彩缤纷,与真相无异,某些记忆浅淡的人事,一页画卷色彩随之淡化,记忆模糊的,画面枯墨淡笔,只剩下个轮廓。
陈清流笑眯眯道:“景清,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姓辛的朋友,以后帮你引荐引荐。”
几乎任何一座底蕴深厚的宗门都会常备此物,哪怕是白玉京,都不例外。
“别嫌我话多,更别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铁打的患难交情就摆在那里,所以你要是碰到难事了,两份钱,就都给你,白忙那份,我再重头攒钱就是了,保管不差他一颗雪钱。要是钱不够,我就跟人借去,说句不吹牛的,我在落魄山这边,甭管跟谁,管谁借钱都是一句话的小事,都不用欠人情,披云山的魏山君,就是喜欢举办夜游宴的那位,跟我,那也是只差没有斩鸡头烧黄纸的好哥们,你自己说说看,既然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钱什么的,算个事儿?肯定屁事不算啊。”
陈灵均神采焕发,带着新旧朋友去自己宅子喝酒,机会难得。
除了嗑瓜子的小米粒,都喝了个微醺,辛济安笑问道:“那幅字帖的内容,是从故纸堆里翻检旧词,还是即兴作新词?”
宋和笑着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你的这个家族长辈,只是看着缺根筋,说话不着调,虽然年纪不大,实则聪明得很,否则她如何成为地支修士的幕后军师?”
“一个人在外边闯荡江湖,有多不容易,我是晓得的,你这家伙,本事不多大,最好面儿,我也清楚!”
陈清流扯了扯嘴角,怎么看这厮怎么不顺眼,就开始在荆蒿的伤口上撒盐,“在左右那边认怂也就罢了,他陈平安如今就只是一个十境的小元婴,跟你一个飞升境修士横啥横,还敬而远之,呵呵,境界不高,口气恁大,你能忍?”
词中之龙辛济安。
辛济安沉默片刻,笑道:“那就劳烦朱先生再炒俩菜,多拿两坛酒。”
推开宅子从不上锁的大门,陈灵均领着几个朋友在正厅酒桌落座,很快郑大风就挑来了一担酒水,身边还跟着个拎糕点食盒、水果竹篮的粉裙女童。
呵,魏山君说了,好人山主的打油诗,是一绝!
他们沿着山路去往霁色峰,陈平安没好意思带着辛济安去自己的竹楼“书房”,朱敛出面,帮着山主一起款待稀客。
帅才,横扫万空,只是肆意纵恣时,更无一人敢道他半点不是。
只有被蒙在鼓里的陈灵均还在那边打圆场,苦口婆心劝说道:“别这样,都是朋友。咱们还没上桌开喝呢,你就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啦?这样不好,听我的,忍住,喝了酒再敞开了聊,酒桌上边无辈分。”
也就是有朋友在场,不然陈灵均非得给咱们大风哥敲敲腿揉揉肩。
披云山,松荫浓郁的读书处,山君魏檗合上那本分量极重的册子,单手托腮,以拇指轻轻敲击耳边的那枚金色耳环,在犹豫神号自拟一事。
落魄山的藩属山头之一,拜剑台,小陌稍稍放心几分,谢狗正在和那个担任编谱官的白发童子,与被她们奉为盟主的郭竹酒,窃窃私语,好像在一起商量大事。至于山门口被挑衅一事,谢狗已经完全抛之脑后,没事人一样。小陌内心微动,移步离去。
大骊京城,一个叫曾掖的青年修士,年纪轻轻的五岛派掌门,打算按照陈先生在信上的指示,先去一家据说报上他名号就不用钱的仙家客栈落脚,再去人云亦云楼外的小巷,找一对叫刘袈和赵端明的师徒。
老厨子宅子那边,喝过酒,摇摇晃晃的陈平安只带着小陌,悄然离开落魄山,来到小镇的泥瓶巷祖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