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步再挪步,歪着脑袋,想要靠向小陌的肩头,小鸟依人,相亲相爱。
陈灵均双手叉腰,“我刚想着你这家伙是不是光顾着自个儿喝酒,就忘了好兄弟了。”
谢狗突然问道:“如果刚才银鹿管不住念头,对那件百睛饕餮法袍起了心思,还不知收敛?”
陈灵均听不着陈平安与两个道友的心声言语,只是自顾自以心声说道:“老爷,我保证下不为例啊。”
谢狗疑惑道:“你家公子会由着你出手?”
魏檗咬牙切齿道:“非要我丢脸丢到文庙和中土神洲才高兴?”
道路上,银鹿仙长陪着那个小姑娘,看样子聊得还挺投缘。
上次是陈山主亲临此地,甚至还为曹鸯教拳一场,切磋过后,曹鸯输得心服口服,事后反复琢磨,让少女武夫受益匪浅。
至于与陈清流同行之人,身份暂时不明。
小陌说道:“才是起步,道阻且长。”
陈平安从袖中摸出三本厚厚的册子,“带回去看,记得小心保管。”
小陌轻声说道:“用不着。你就别妨碍小米粒的待客了。”
第一次是她陪着自家公子去竹楼那边觐见陈山主,其实没聊几句。
尽整些虚头巴脑的,银鹿觉得光是跟这个年轻隐官闲聊,就老费劲了,只是他都这么问了,银鹿只得认真思考这种混账问题,思量片刻,试探性说道:“我就算在仙簪城,也对中土陆氏久闻大名,跟他们不对付,岂不是等于跟一位十四境大修士为敌?换成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必须得是那种能跟陆氏掰手腕的大靠山,若是那种死仇,被陆氏追杀,我就去十万大山,与桃亭前辈为伍,好歹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当然,隐官大人是无所谓的,换成陆氏头疼才对。”
杏巷的马苦玄,泥瓶巷的顾璨,有小道消息说是白也半个弟子的福禄街赵繇,北俱芦洲天君谢实的子孙,桃叶巷的谢灵……
银鹿只得打了个稽首,“谨遵隐官法旨。”
小陌笑道:“我家公子把银鹿放出来,本就是让银鹿自求生死。”
只是这等大事,跟陈平安关系再好,朋友间再不见外,也得正儿八经道个谢。
谢狗委屈道:“我是见不得小米粒受委屈嘛。”
小陌淡然道:“那我就送它去见它的师尊玄圃。”
银鹿一番权衡利弊,觉得可行,带着这个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小姑娘一起,也好表现得自己平易近人些,给那拨落魄山仙君们的第一印象,不至于太糟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银鹿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更加慈祥和蔼,微笑道:“我叫银鹿,是隐官大人带来落魄山的练气士,你是?”
哪怕外界都传他魏檗和披云山,与落魄山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小陌眯眼微笑道:“不用怀疑,景清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公子也一定会假装事先不知情。”
陈清流。
陈平安这才转头望向两位客人,笑道:“两位道友,有失远迎。”
周米粒咧嘴一笑,赶紧闭上嘴巴,提醒自己笑不露齿,挺直腰杆,清清脆脆说道:“这敢情好,我给银鹿仙长带路!咱们落魄山,所有的大道小路,我熟得很嘞。”
披云山得赶紧传信文庙,就说除了“夜游”,随便给什么神号都可以。
银鹿壮起胆子问道:“隐官大人,先前路过门外的修士,与我打了个照面,是什么来头?”
魏檗脸色和缓几分,“免了。文庙那边又不是傻子,我这种滥竽充数的勾当,只会贻笑大方。”
陈平安微笑道:“难得出来透口气,就这么紧急回去待着,是不给我面子?”
今天青衣小童一大早就下山,大摇大摆去了趟骑龙巷,双手负后踱步进了压岁铺子,看一眼掌柜石柔,叹一口气,摆起山上前辈的谱,撂下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言语,“冥顽不灵不求上进,都懒得说你了。”
荆蒿知道陈灵均与那位斩龙之人关系很好,却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关系会这么铁,他现在都想补救补救,给青衣小童磕几个头。
陈灵均顺着众人视线,转头一看,嗯?再定睛一看,青衣小童哈哈大笑起来,摔着袖子,大步前行,一个蹦跳起来,高高举起手掌,与那久别重逢的好兄弟,重重击掌。
陈平安微笑道:“哦?那就回去待着?”
陈平安有几分心虚,可能事实上,宝瓶洲鼎鼎大名的北岳夜游宴,如今连青冥天下都有所耳闻了。
年轻车夫白忙,跟穷书生陈浊流,都是北俱芦洲人氏,那俩穷光蛋,虽说分别之前,陈灵均都留了一笔神仙钱给他们当跨洲远游的路费盘缠,好来宝瓶洲这边找自己叙旧,不过陈灵均觉得就他们俩那钱如流水的德行,估计悬。
小陌笑道:“你别再去玉液江水府吓唬那位水神娘娘了,下不为例。”
陈平安说道:“知道了。我自己赶过去,就不拉上你一起了。”
陈灵均在这件事上,私底下好几次询问老厨子,得到的答案,都是差不多的说法,“能否成为符箓修士,不行就是不行,强求不得”。反倒是那个如今待在灰蒙山结茅修行的蒋去,偏偏有此根骨,于符箓一道,已经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