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得有一百个高平那么大。”
陈平安点点头。
不然仙尉这种自认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精,何必做这种很容易被人记恨的多余事。
朱衣童子假装打了个嗝,翻篇翻篇。
陈平安没来由自嘲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当这个先生,愁,很愁。”
若是两山修士,各站山巅相对遥望,还是落魄山这边更高些。
别说只管着一头左护法的骑龙巷总护法,当个新设分舵小舵主的信心都有哩!
比如州城那边,一些个人品过硬、能力突出的亲信和心腹,都是处州山水官场里边的属下,认识多年,知根知底,朱衣童子早就开始悉心栽培起来了,只等分舵一起,就跟沙场上边竖起一杆名正言顺的将帅大旗,他就可以立即搭建出一整套的仿六部衙门,可以拍胸脯摸着良心保证,麾下那七八号喽啰,全是一等一的精兵强将,能臣干吏,个个消息灵通,办事爽利,只说为总舵收集各路谍报一事,绝对没话说。
陈平安笑道:“确实是个很大的土财主。”
北边的灰蒙山,与面朝崖外的陈平安此刻转头望去,左手边的这座天都峰是近邻,要比跳鱼山和扶摇麓距离落魄山更近,只不过占地广袤的灰蒙山已经被落魄山收入囊中,成为藩属山头,而这座名字意思极大的仙都峰,却始终被一个早先山门底蕴与黄粱派差不多的中部仙府拥有,而且与衣带峰不一样,从不与落魄山往来,山中修士也不多,只有十几人,喜欢深居简出,足不出户,这么多年就只是幽居山中清净修道,据说坐镇山头的修士,好像都不是金丹地仙。
仙尉闻言翻了个白眼。
仙尉嚼着意思,试探性问道:“老厨子,你年轻那会儿,莫非也是很有些缠绵悱恻的男女故事?”
好人山主不在家里的时候,聚在老厨子这边一起吃饭,热闹也热闹,不会觉得冷清,但是好人山主不在,好像终究差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好人山主在家就最好嘞。
所以陈平安只得将那个字咽回肚子。
书桌上搁放着一盆青翠欲滴的菖蒲,不是仙家物,是暖树早年从山中溪涧那边搬迁而来,照顾得很好。
少年时,刘羡阳就经常做这种勾当,还要拉上陈平安一起,把杏巷和泥瓶巷来回逛两边,现在回想起来,丢脸是真的丢脸。
陈平安心情复杂道:“不聊这个,没啥意思。”
闲来无事,朱敛就拿来棋罐,跟小陌下棋,小陌学棋极快,棋艺精进堪称势如破竹,一天一个境界。
“等到曹荫将来跻身了修士金丹、或是武道金身之时,再来作取舍,还是有赚的,若是更进一步,能够能够与公子这般,体内天地灵气与一口纯粹真气,看似分道扬镳,实则相互调和,能够形成湖水不犯河水的格局,就更是曹荫的一桩不小造化了。”
“障眼法,迷魂阵的可能性更大些。”
仙尉咧嘴笑道:“曾在一处仙家渡口晃荡,听过一耳朵,都说这位女子武学大宗师,喜穿黄衣行走山下,拳法高,人更好看。陈山主,这场切磋,是输是赢?”
还有九真仙馆仙人云杪送出的白玉灵芝,双方不打不相识,结果见面就送礼,半仙兵品秩呢。
仙尉好奇问道:“白玄怎么没有一起返回落魄山?他留在下宗仙都山做什么?”
陈平安微笑道:“回头找他算账。”
陈平安玩笑道:“晚饭晚饭,晚点吃饭,我们可以等小陌和右护法一起回来,对了,再与仙尉和那个骑龙巷右护法打声招呼,晚饭一起吃。”
朱敛立即收敛神色,沉声道:“这等交心言语,唯有公子说得!”
屋内唯有翻书声簌簌而响,陈平安随口说道:“暖树,偶尔会着急境界一事吗?”
陈平安转头问道:“小陌,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上山?”
以前在小镇那边,青壮汉子,还有些老光棍们,都是很乐意走泥瓶巷的,即便绕点路也要走一走。至于跟陈平安、宋集薪差不多岁数的同龄人,其实都不乐意走泥瓶巷,偶尔路过泥瓶巷,也不知是家里大人长辈教的,还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总会故意大声嚷着类似一家团圆的言语。一骂骂俩,一个是克死爹娘的孤儿,一个据说是宋督造丢在外边的私生子,难怪会凑一堆当邻居。
朱敛一本正经道:“读过圣贤书的正人君子,可不会随便跟女子打架。”
总不能真以为他就只是个系围裙的老厨子吧,亲自下厨的一天三顿饭,又费不了多少光阴,总得找点事情做。
朱敛哎呦一声,“还挺押韵。”
陈平安坐在栏杆上,取出那枚养剑葫,仰头闷了一口大酒。
陈平安看了眼暖树,眼神询问,是不是裴钱教他的?
其实落魄山上的耳报神,大名鼎鼎的右护法只能排第二啊。
之前提升莲藕福地的品秩,那场砸下神仙钱如雨落的过程中,掌律长命最为眼尖,再加上大道相亲的缘故,被她率先发现了一个未能在山河画卷中显露出来的珍稀存在,那是福地“人间”一个身形缥缈的女子,当时正在北晋国地界的一处书香门第,偷翻书籍,这个后来被霁色峰暂名为“书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