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邛,现任宗主刘羡阳,神诰宗祁真,大骊藩王宋集薪,上任铁符江水神杨,凑他娘的十个有名气的,总之宝瓶洲谁名气大谁就荣幸登榜……管他们有没有吃过呢,大不了被谁骂上门来,就与他道个歉,咱们再换一块牌子呗,其实都不用换,抹掉个名字就行……
小米粒得知自己跻身玉璞境后,除了第一次的登门道贺,之后为何要经常来这边串门?可不就是担心白玄他们有想法吗,担心自己跟孙春王他们的朋友关系疏远了。
崔东山嗯了一声,到底是个极有慧根的孩子,肯定上辈子没少读书了,对话不费劲。
“我要请米裕做好某天被青萍剑宗除名的出剑准备。”
主人极少这么与人言语的,何况先前还专门告诫自己,不许提及牛角渡一事。
崔东山嘿嘿笑道:“这只是以防万一,不太可能真有这么一天的。”
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陈平安拍了拍吴瘦的肩膀,坐在余下的一条长凳上。
混熟了,谢狗今天陪着孩子一起翻书看,周俊臣喜欢看那些志怪小说,谢狗不一样,最喜欢卿卿我我的才子佳人了,谢狗一边翻书,一边问小哑巴,“周俊臣,你既然是陈山主如今唯一一个徒孙辈的,结果一年到头,只能苦哈哈在这边挣点碎银子,混得也太惨了点,不觉得委屈啊?”
“谢姑娘是新来驾到,所以我得把这个理儿说清楚。”
先前柴芜说她是玉璞境了,十一境,右护法是洞府境,六境,那么两个人的境界加在一起,再平均一下,然后再四舍五入一下,就相当于两个人都是九境了。
崔东山点头道:“回头好好捯饬捯饬,把一身行头搞起来,穿一身雪白法袍,佩长剑,头别玉簪,悬养剑葫,手持折扇……”
此外王尤物的那个道号不是白取的,所谓“山君”,可不是说那个老东西在山中,就可以学那三教一家的圣人坐镇天地,而是与山下的“人和”有关,再说得简单点,就是只要世道不好,山下活不下去的越多,王尤物的道行就越高,如今书上说了,苛政猛于虎嘛。所以王尤物比起其余醒来的几个,是有先天优势的,所以先前去见白泽,老东西故意绷着脸,一路上偷着乐呢。
周米粒赶忙回话道:“大仙师,我叫周米粒,碗里米粒的米粒,能吃的那个米粒。”
仙尉便双手插袖,站在原地,打算跟这个小姑娘随便聊几句,再回宅子继续看书。
小陌微笑道:“眼下时节,正是春困的时候,辛苦仙尉道长了,赶明儿起,我来看门几天,仙尉道长只管养好精神……”
入春时节,雨过群山,青翠如滴。
哪怕是看门人的道士仙尉。在白景眼中,可能只能算半个?
周米粒守在屋门口那边,等会儿一看到谁喝完碗里的茶水,她就可以准备随时添水。
小陌也真是的,半点气力都不肯出,估计还是懒。
与其问剑?小陌既不敢,也不愿意。毕竟一身剑术,绝大部分,都传自这位远古至高存在之一。
崔东山恼了。
谢狗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蹦出门槛,站在骑龙巷街道中间,径直说道:“给陈平安当死士,是那个存在的意思?”
那个如今化名胡涂的家伙,估摸着就是在故意恶心白泽吧。也难怪当时白泽瞧见他们几个后,视线好像在胡涂身上逗留最久。
这个每天都会巡山、兜里永远备好瓜子的小姑娘,是在帮着隐官大人和落魄山,照顾着米粒大小的细微人心。
陈平安没好气道:“嘛呢,眼神能杀人啊,我怎么不晓得剑仙这么牛气。”
只是崔东山很快就恢复如常,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米首席这话说得轻巧了啊,别光看啊,得踏踏实实做点什么,喏,我这边有份名单,拿去瞧瞧,都是去过剑气长城见过米首席的女子,我这不是担心来了客人,米首席到时候连对方的名字、门派、道号都记不清嘛,温故知新,温故知新。”
结果才一天相处下来,那个名字古怪的少女,就让周俊臣刮目相看,满是好感。
谢狗就这么晃悠了几天,去了山顶,趴在栏杆那边发呆,她还在霁色峰祖师堂门外的广场上,转悠了一圈。
米裕气笑道:“崔宗主,劳烦你说清楚点,这件事跟我和柴芜有屁关系,真要拉人垫背,找……白玄去嘛!”
醋醋将两碗茶水轻轻放下,小米粒负责端给张直,她朝好人山主咧嘴一笑,这个张先生是外人哈,礼数要足,双手奉上。
她站起身,走出屋子,“散步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呸,是活到九万九!”
怎就被听了去?
主要是仙尉觉得去朱老管家那边,登山下山,往返一趟,有点麻烦,耽误自己看书,读书人不多看点书,能有什么出息?!
崔东山看着米裕。
小哑巴一下子就觉得踏实了,孩子在外人这边,难得有个笑脸。
陈平安单手负后,一手搭在吴瘦肩膀上,身体前倾,低头弯腰,微笑道:“再这么装聋作哑,我可就要下逐客令了。”
“我们落魄山,虽说规矩不多,但是为数不多的几条规矩,不管是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