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在这之后,棋罐里边的白子越来越多,但是也开始陆续出现黑色棋子,被崔东山丢入另外一只棋罐。
洞府境,只要跻身了洞府境,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当好人难,见过了坏人,想要有样学样,结果发现,坏又坏不到哪里去,这就叫两难。”
就像汪幔梦由衷仰慕太平山,就去那边游历了,都不敢去太平山的山门口。
钱猴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攥着那颗其实很烫手的雪钱,不知如何是好。收下,事后泄露了风声,很容易被洪稠记仇,不收下,好像眼前这一关就难过。
从汪幔梦那边取回纸团和六颗神仙钱,白衣少年语重心长道:“诸位兄弟,听老弟一句劝,大赌小赌,赢来输去,都是偏门出入的钱财,守不住的,玩玩就好。当然了,如果偏门财进了家,舍得从正门送出去,就是好事了,所谓善财难舍,能舍得善财出门的,便是在积攒一家门户的祖荫福报了。”
其实崔东山多给的那颗小暑钱,只是因为汪幔梦无意间提到了自家先生,当学生的,贼高兴,很开心。
崔东山伸手出袖,轻轻一弹,将一颗雪钱弹给钱猴儿,笑道:“不烫手,拿着吧。够你买一堆笔洗了。”
崔东山抖了抖袖子,“以后跟着东山混,每天吃九顿!”
治学修身做学问,他能够像齐静春吗?有可能立教称祖?
崔东山转过身,看着大雪纷纷落在院中,积雪愈发厚了,“可能曾经相信,后来就不信了。”
洪稠脚步停滞些许,犹豫了一下,仍是大步离开宅子。
估摸着是在这座鬼城里边,开了眼界,长了见识,钱猴儿忙里偷闲,就捣鼓出了这么一本“书籍”。
而宝鳞与余斗问剑的理由,天下皆知,只因为她就是当初的四人之一,而她的道侣,更是被余斗亲手仗剑斩杀。
其实就只是个词语,长庚。
沉默片刻,崔东山继续说道:“没法子,好像这个世道,越相信好人有好报的人,总是过不上好日子,不是烂好人,就是穷好人。就像把阳关大道让出来,只能自个儿走独木桥,辛苦攒下点钱,都还给了日子,最后只攒了一肚子苦水,又不愿意说给身边亲人,朋友,晚辈,说给他们听。”
原来是钱猴儿用炭笔,绘制出 桌案椅凳、几、梁柱斗拱样式,百余种之多。
好像被她看一眼山门牌坊上边的“太平山”三个字,都是一种对太平山的亵渎。
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给了一副好皮囊,又给了个一颗拎不清的脑袋。
崔东山说道:“鬼都不怕,怕人作甚。”
崔东山笑道:“我跟太平山不熟,但是我先生,与新任山主黄庭,是很要好的朋友,当然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种男女关系,唉,你以后真得改改,别把天下事都往男女事上边靠。如今我家先生还是太平山的记名供奉,所以你要是愿意去太平山修行,我可以请先生帮忙引荐给黄庭,你放心,我可是先生的得意学生,而我的那位先生,只要是他点头答应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崔东山微笑道:“睡觉睡觉,是睡且觉,睡的是形骸体魄,这种休歇,是三魂七魄中七魄的一种休养,觉的,便是神思,便是三魂,只是许多人清醒过后,记得诸多模糊的梦境,有些人则误以为自己是无梦而寐。就像许多人在梦境中会有坠崖之感,其实就是一种轻微的魂魄相激。而人族之所以能够成为万灵之首,究其根本,就在于‘有梦’,相较于妖族修士,这就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天生开窍,相较于我们人族练气士,妖族的坚韧真身,既是它们在大地之上生存的依仗,又何尝不是一种坚固的牢笼。”
崔东山满脸惊恐状。
洪稠再拿出一颗珍藏多年的小暑钱,再不是故作豪迈地随便抛给少年,递过去。
身材玲珑的美妇人咬了咬嘴唇,“姐姐哪敢杀人,无依无靠的,只有被欺负的份。”
一个每天把无所谓摆在脸上的人,可能才是真正有所谓的。
“不用太担心,到了下边,他们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债一事,历来报应不爽。”
洪稠猛然间站起身,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她曾经与几个同门师姐师妹,还有一拨别家仙府的女修,并排站在一座仙家渡口的神仙宅邸里边,被一拨神色倨傲的谱牒仙师,拉上几个锦衣玉食的世族子弟,朝她们指指点点,睡的就是仙子,山上女修。
大堂之内,只有双方脚下的那只火盆,偶尔响起木炭的崩裂声,屋外的大雪越下越大,院内积雪肯定可以没过脚踝了。
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余斗吗?
刹那之间,崔东山突然打了个激灵,赶紧收手,迅速伸手抵住眉心处,因为方才没来由蹦出了个念头。
洪稠顿时陷入两难境地,万一输了,这大半年,就要彻彻底底白忙活了。可要是万一赢了呢?
白衣少年翘起二郎腿,踩在火盆边沿的靴子,抬起又落下,“姐姐,拣出那两颗谷雨钱,马上就要进洪哥的口袋了。”
据说自家门派真正的靠山,是那虞氏王朝那个作为山上仙家领袖的青篆派,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