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极有高人气势的,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就连谈瀛洲,都已经撇下师父,选择跟随郑又乾一起乘坐那艘桐荫渡船,跟随叶芸芸他们一起去往蒲山游历。
仙人果然,少年姿容,头别一支桃符木簪,身穿一件墨色法袍。
陈平安笑着点头,“好巧。”
这十几个野修和江湖武夫,本来是想来这边捞偏门财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事实上,也确实差点就被他们挣着一大笔钱了。结果好死不死,遇到了一个姓钟的读书人,身边带着个胖子扈从。一帮做惯了捞偏门营生的家伙,在这座鬼城之内,竟然开始被逼着做起了好事。当起了那木匠,打造一辆辆木板轮车,小心翼翼归拢散落城内的尸骸,再当那出钱又出力的大善人,打造出义庄停灵处,寻龙点穴找出风水好的阴宅,开辟建造出坟地,还要辨认那些尸骨的生前身份,这就得去城内两座州郡衙署的户房,仔细查阅档案和地方志,他们这辈子都不曾如此用心读书、翻书、抄录名字,敢情是练字呢。
通过耳报神小米粒得知,公子第一次赶赴剑气长城途中,曾经结识了一位喜欢吃火锅、出门翻黄历的江湖前辈。
陈平安笑道:“总计不过三炷香的功夫,期间又是挑选两座熟悉的山头,太平山和蒲山,能出什么问题,不用担心。之后回落魄山,我还是会使用三山符,估计跟你差不多时候到达槐黄县。”
要是搁以往,就要把称呼换成老东西了。
吴霜降的岁除宫,被青冥天下称为“少年窟”。
不料于负山用了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道:“我要是脑子灵光点,这些年岂会为了避难,窝在个小地方,守着个店铺混吃等死,被老谋深算的陈隐官杀次猪,半点不奇怪。”
陈平安就站在门口那边,黄庭一抬头,没好气道:“我是青萍剑宗的首席客卿,你也很快就是我们太平山的记名供奉了,又不是外人,忌讳个什么。 ”
在一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宅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只热腾腾的铜锅,各色切好的荤素食材、菜碟剁椒酱料俱全。
夕阳西下,就像有人在天边放了一把大火,烧得云海鲜红。
上次陈平安已经带着道侣宁姚,主动拜访竟陵山了,还喝了顿酒,只是要着急赶路去往彩衣国,就没住下。
其实只说这座城内,不见任何一具白骨尸骸,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难怪姜尚真的狗屎运,黄庭的福缘深厚,会被誉为桐叶洲两大奇事。
黄庭笑呵呵望向这位身为下宗的年轻祖师爷,同样是记名供奉,陈山主你不得表示表示?
此刻,一排人蹲在破败城头上边,就像在晒……夕阳。
按功升迁,没什么好矫情的,只是古丘还是有点犹豫,实在是先前那位住持水陆法会的大渊武将,敷衍了事,为了交差,众多骸骨在搬运途中碎了至少半数,古丘前去劝说,结果差点陷入围攻,这让古丘彻底寒心。何况在古丘看来,那位新君,得位不正,不算继承正统。
先前青萍剑宗的青衫渡那边,来了一个青衫老者,独自远游至此,听说陈山主不在山中,便不再继续逗留,继续游历去了。
一身束腰的短打夜行衣,踩一双绣鞋,用某个色胚胖子的说法,就是纤细腰肢肥腚儿。
陈平安愣了愣,笑道:“可能是跌境的缘故,无所谓了,显老点,挺好的。”
陈公子与年轻隐官一个名字咋了,那个陈平安管得着吗。
陈平安突然接连问了两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竟然让崔东山额头渗出汗水,数次欲言又止,都没能开口言语。
古丘出身于旧大渊王朝的一个郡望名门,父亲曾是一国织造局主官,先帝心腹,古丘自己也是货真价实的两榜进士出身,弱冠之龄,就外放补缺,担任州城辖下一个大县的县尉,政绩斐然。
宋雨烧神色舒展,点点头,“倒也是。这碗酒,我随意,你干了。”
何况黄庭在五彩天下那边收取的弟子,也是她的开山弟子,而那个小姑娘,还是在崭新天下诞生的第一个“本土人氏”。
于负山调侃道:“陈隐官这是打算杀熟?”
陈平安在现身街道之前,就已经劳烦古丘和小舫姑娘帮忙找火锅食材去了,至于酒水是不用找了,陈平安自己就有。
陈平安点头道:“你忙去,我自己去找宋前辈。”
李希圣还说以后只要时机合适,一定会来太平山。
他们就是闷得慌,才在这边晒太阳猫冬呢,已经在这边聊天打屁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陈平安收起那张符箓,起身笑道:“小陌,我得返回一趟仙都山了,需要见一位长辈,着急赶路,要用上三山符,你先回落魄山等我就是了。”
陈平安神色尴尬道:“委实当不起龙门前辈的这个赞誉。”
古丘作为本城的东道主,身为一位只差个朝廷封正名分的州城隍,早已看出,对方是一位正身直行的江湖老人。
瘦猴汉子好奇问道:“外乡?怎么个外乡?”
翻书、抄书多了,说话就文雅了不是。
度日如年,这段时日在城内的惨淡经历,出去以后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