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总是还能落个心安。就是不晓得,在贫道闭眼之前,还能不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了。”
师行辕只觉得头疼欲裂,片刻后,眼神熠熠光彩,问道:“代价呢?”
比如一位得道之士,山中幽居的道场,然后闭关途中,无法抑制自身道气的流散,怎么都该是仙人境起步。或者说是某位大修士悄无声息的兵解离世,一身道气彻底流散天地间。不管如何,老真人更不敢将此事禀告白玉京。归根结底,除了这处古怪地盘,来历不明,透着股悬乎,但是只说影响,说破天去,终究还是件小事,不过就是多出一头龙门境鬼物罢了。一旦惊动白玉京,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天大的事情,别说是他,就连皇帝陛下和整个朝廷,都消受不起那个后果。
关键是张风海,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修道全才,符箓,炼丹,阵法,术算等等,样样精通,在那白玉京五城十二楼,随便摘出一个门类,张风海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事实上早年整个白玉京和青冥天下,亦是如此。
洪淼也曾有过高远的志向,有那道法造诣,成为一个被道书誉为“人心方寸天心方丈,无杂念者的得道高真”,又比如比如受满初真、中极、天仙三坛大戒,得到朝廷敕建宫观内某位“律师”真人的传法授箓, 又或者是在那汝州首屈一指的某个丛林宫观内,举行升座仪式,担任方丈。甚至是成为一位结金丹的地仙,陆地常驻,当个最名副其实的 神仙老爷。
汝州各国朝廷,赏赐各有不同。降妖镜,捉妖葫,符箓等等,种类繁多。
老道士年轻时候学了点雷法,按照巍巍白玉京那边订立的金科玉律,度师唯一,决定了一位道官这辈子的法统道脉,极难更换,但是道官修习别家术法,并无拘束,几乎没有什么禁忌,多多益善。洪淼就掌握了一手旁门雷法,是年轻时候跟一位奇人学来的压箱底本领,按照道书所言,元气烟煴聚而成物,其中一点真灵彻底涣散者,是为野鬼游魂。而天地间的春雷声,对那些邪秽阴物而言,好似催命鼓。只可惜洪淼受限于自身根骨,学道不精,只能通过年复一年在那金秋时节正午时分炼化、凝聚出三两重的吹魄风,再配合那一手雷法,可惜对付一头龙门境鬼物,根本不够看。
或者是大潮宗那个鬼修徐隽?
又或者是那永州米贼一脉的余孽,并且极有希望成为这一脉驳杂道法的集大成者,那个声名鹊起的晚辈王原箓?
在这汝州,有没有一个或者几个鸦山的江湖朋友,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山下武夫,山上修士,衙门道官,概不能免。
有个浑身插满古剑的矮小老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吊命,得以苟且偷生,年复一年的,竟然熬过了很多很多后-进“晚辈”。
有那狐媚女子,前些年才被丢入烟霞洞,她曾是翥州那边的止境武夫,在青冥天下,一个止境气盛一层的女子武夫,不算如何出彩,至多是在一州之地抖搂威风,结果到了这边之后,从一开始的如履薄冰,再等被她亲手杀掉找上门的男子后,这让她欣喜若狂,虽说她的体魄如世俗女子一般无二,而且聚拢不起半点纯粹真气,却因为精通杀人的技击之术,这就是武学境界、体魄都已不在,但是某些“记忆”犹在,这就让她足可自保了,再找到几件被人随便丢弃的兵器,她完全可以随意杀人了,但是她一直没有收徒的意思,这些年喜欢养面首,一直觊觎张风海,当然还有师行辕。
就去洪淼的屋子睡几晚,本来还没啥,反而愈发坚定要躲在灵境观里边不走了,结果一听说洪淼在道观里边张贴符箓了,被吓得掉头就走,飞奔下山,打定主意几个月内,坚决不上山,反正有无庙祝,道观都没差。
一州边境线上,层层叠叠的云海之上,刚好将一州之地围起,
无数道官身穿青色法袍。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这个皮肤微黑、模样周正的少年,只在心中念念有词。
林摅,就是个混日子的富家子,不去谈了,道观香火,很大程度上靠他家的银子救济。洪淼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家底家当,神仙钱几乎都拿来炼化为那点可怜巴巴的天地灵气了,结果在道观殿内,洪淼几次暗中观察,那几个小王八蛋,不是打瞌睡就是懵懂不觉,就没一个能够察觉到那份气机涟漪,其实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连同马重在内,以后能否修行,不好妄下定论,但是最少可以肯定,没有天上适宜修道的那种真正天才。
而且灵境观里边屈指可数的那些藏书,陈丛只是翻过一遍,就有诸多自己的见解。
师行辕欲言又止。
张风海终于开口道:“我要不是会点武技傍身,如今说不定每天都要腚眼儿疼。”
马重,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林摅看似每天嘻嘻哈哈,热情开朗,好像与谁都喜欢称兄道弟,当然也经常喜欢翻脸,事后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土膏最喜欢对陈丛摆脸色,而陈丛也是个焉儿坏的,次次不吃亏,即便这里亏了,总能从别处找补回来。他们几个,真正打过架的,其实是马重跟林摅,就在屋子里边,土膏眼神游移不定,谁都不敢得罪,陈丛就自顾自躺在靠窗边的炕上,手上翻转着一颗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