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的下五境修士,其余的,全部被他随便打杀了,整座祖师堂,如今除了他这位老祖师,已经空无一人。十几把椅子的主人,由于稀里糊涂“敬错了香火”,都已经沦为老祖师的腹中物。
一个重瞳子的少年,化名“离垢”,道号“飞钱”。
崔东山恍然道:“是那導社啊,庙是不大,但是历史久远,一千多年了,香火没断过,在山下很罕见的。我陪先生一起好了。”
加上那位原先在一轮明月皓彩中养伤的小陌,不知怎么就跑去了浩然天下。
思量片刻,崔东山继续问道:“这么个风水宝地,既然先生不愿意独占,闲着不用,就太暴殄天物了,除了柴芜,要不要再拉上孙春王,白玄? ”
白泽笑着摇头,“跟境界高低,有些关系,又关系不大。”
陈平安转头望向崔东山。
之后悄然跨越大海,谢狗来到宝瓶洲,先走了一趟大骊京城,学了些官话,也就是宝瓶洲的一洲雅言了。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精悍汉子,好像还没睡醒,一直打哈欠。
除了小陌缺席,当下站在白泽眼前的,有白景,官乙,离垢,胡涂,王尤物。
谢狗回头看了眼汉子,咧嘴一笑。
柴芜当然是资质最好的那个。
白泽说道:“可以了。”
要知道这些昔年遗落蛮荒各处的仙兵,万年以来,都已经被各个宗门祖师、上五境野修,大炼化为了本命物。
就好像只要路上遇见了这个道士,就是他的“同道”。
论防御,是离垢,谢狗,小陌。
可能这个说法,有点绝对。但是只要撇开那些个例,就是事实了。
谢狗大为意外,“得空了,我肯定要与小夫子道声谢的,哦,如今是礼圣了。”
崔东山羞赧道:“有的话,当然是最好了。”
小米粒眨了眨眼睛,目视前方,不去看大白鹅,“哈,马屁精。”
“谢姑娘,跨山越海,来找心上人,很好啊,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别吓到小陌先生。男女情事,谁先动心谁吃亏,越吃亏越难难忘,到最后,到底是喜欢对方呢,还是喜欢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答案偏偏在对方身上,所以才说,由爱故生忧。”
说不定,一旦柴芜真的可以直接跻身玉璞境,她甚至都有可能成为剑气长城和浩然天下历史上,最年轻的仙人境……剑修!
其实这种事,在山上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被无视事实证明唯有如此,才能获利最大,否则越是在年轻一辈修士身上均摊神仙钱、天材地宝,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越来越庸碌,一步慢步步慢,后劲不足,差距被同龄天才越拉越大。许多二三流的山上仙府,之所以能够一跃升迁为宗字头门派,除了那位开宗的“中兴之祖”,自身资质极佳之外,往往就是整个山头不惜倾尽一山之全力,这个说法,半点不夸张。
飞升境圆满修士,想要跻身十四境,就怕独木桥上边已经有了个前行者。
以及那个从无化名、甚至至今可能都无妖族真名的汉子。所以白景就帮他取了个不是名字的名字,无名氏。
因为只要有谁问,他就肯教。
之前白泽敕令这些散落各方的冬眠者全部醒来,“少女”姿容的白景,她如今给自己取名为谢狗了,到底是女子,取新名、更换道号一事,如换衣裳。
崔东山板起脸教训道:“高低,愣着干嘛,快点喊祖师爷!”
站在官乙身边的,是个总是眯眼笑脸的青年修士,化名胡涂。
故而这位“少年”一现世,所有仙兵悉数物归原主,瞬间就等于重创了七位上五境蛮荒妖族,外加一位在蛮荒天下小有名气的年轻地仙,被视为大道可期修道天才,只因为承受不住本命物的强行剥离,可谓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跌境极多,注定此生修行无望了。
崔东山眼珠子急转。
少年模样的远古大妖,腰系一只黄色乾坤袋和一枚捉妖葫芦。
陈平安揉了揉眉心,头疼是真头疼,算了,让崔东山头疼去,自己是真管不了这个小姑娘的修行事,完全没法教。
那个如今叫小陌的家伙,当年躲去碧霄洞再走出落宝滩时,就变成了个糟老头模样,唉,让她瞧着怪心疼的。
陈平安拍了拍小陌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委屈你了。”
谢狗摸了摸貂帽,摇头嘀咕道:“样越多,意思越小。”
柴芜抬头,看了眼陈山主,又低下头,嗯了一声。
离垢依旧默然。
小陌一头雾水,已经开始想着真要问剑一场,肯定得远离落魄山,最好是离开宝瓶洲陆地,去海上。
谢狗撇撇嘴,施展了一门神通,身形一分为二,她突然咦了一声,眯眼环顾四周,莫不是碧霄洞主,就在此山中?
陈平安神色古怪,“有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被崔东山取名为“高低”的少年神色怯懦,喊了一声祖师爷。
老夫子点点头,“不可犯禁。”
陈平安却说道:“除了孙春王和白玄,此外程朝露,何辜,于斜回,他们近期都搬去此地修行,只等以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