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怎么都该是一位仙人境了,可是此人注定不是那个天君祁真,难道是神诰宗山里边某位从不抛头露面的老祖师?在这浩然天下,什么都不错,就是麻烦,半点不爽利,讲靠山讲道脉讲祖师……
身体紧绷的陈灵均抬起头,朝那位白玉京陆掌教,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小姑娘也不开口说什么,就是在那儿假模假样走桩练拳,只是时不时看一眼青同。
陈平安笑问道:“刘老仙师如今在不在山上?”
这要是青同之流的飞升境修士,估计这会儿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隐官大人,山上客人中,还有我们梦粱国的皇帝陛下,陛下对陈山主仰慕已久,要是陈山主觉得不宜见他一面,我就干脆不通知他了。”
院子那边,嫩道人其实一直在施展掌观山河神通,于心相中遥遥看那秋毫观道士陆浮的动静。
李槐接过册子,“我会认真看的,这就翻翻看。”
陈灵均说出这番话,好像就已经把胆子用完了,容我先缓缓,在心里多念叨几句老爷,再与你讲道理。
陆沉笑容僵硬道:“好说好说。”
这记性,真是被嫩道人吃了。
陈平安开口道:“等你哪天自己都觉得不怕了,下定决心了,就可以。”
陈平安解释道:“高掌门,这次登山拜访,并不在先前出门远游的既定路线之内,总之是一件比较偶然的事情了。而且我只能在山中逗留片刻,很快就需要下山,继续赶路。”
因为在陈平安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起,嫩道人就开始恨不得求神拜佛,求自家公子千万莫要与陈平安这个人精儿,提及这本书和那吕喦。
当我嫩道人不存在是吧,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我家公子?
陈灵均猛然抬头,惊喜道:“老爷答应这件事啦?!”
杵在门口当门神的嫩道人,比李槐还紧张,站了一会儿,嫩道人觉得还是坐下更舒坦点。
早知道这样,先前见着了那个孤零零的陆掌教,怕啥怕,大爷我跳起来就是一顿唾沫星子喷你陆沉一脸。
陆沉双手抱住后脑勺,以心声笑道:“青同道友,不懂了吧,这就叫对真人,休说假话。与豪杰,无需客气。”
陈灵均一听这个,再想到郭竹酒转述自家老爷的那番话,立即就腰杆硬了,摇头晃脑起来,当然没敢将那两只袖子甩得飞起。
陈平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笑问道:“那我也有两种说法,一种好听的,一种难听的,你想不想听?”
陈平安离开后,陆沉又不在,青衣小童就甩了甩袖子,开始好奇那个头戴幂篱的青同道友了。
李槐疑惑道:“这就已经是难听的啦?”
嫩道人开始提心吊胆了。
陈平安伸手按住陈灵均的脑袋。
陈平安笑道:“你可以担任梦粱国的皇室供奉,可以记名,至于首席头衔,就算了,蛟龙之属,一旦与国祚牵扯太深,以后会比较麻烦。另外米裕那边,你自己跟他商量去,米裕自己愿意多个供奉或是客卿身份,我不拦着。此外谱牒修士担任别家供奉客卿,但凡是记名的,按例在霁色峰祖师堂那边都是需要录档的,如果长命掌律问起来,就只管往我身上推。”
贫道必须要与你们显露一下身份了。
陆沉笑道:“奇了怪了,咱俩有啥事了?”
高枕说道:“来之不易,自当珍惜。”
郭竹酒以拳击掌,“么的问题!”
青同闷得慌,出门散心去。
是李槐之前的一些读书疑难,在文庙那边交给陈平安两本册子,文庙议事结束后,陈平安就一直比较上心,经常会拿出来细致解惑,甚至是只要偶有别样心得,就在空白处不断增添补注,就像在桐叶洲大泉王朝的那座望杏馆,就曾取出笔墨,之后在仙都山那座暂时作为道场的长春-洞天之内,陈平安也没闲着,提问题不容易,回答问题更难,所以李槐给了两本册子,陈平安今天归还时,就是总计五本了,而且陈平安那三本册子上边,字迹都是蝇头小楷,而且在最后一本册子的末尾,还细心标注出了各种引用书籍的一大串书名。
结果在那山巅,出现了一尊之前从未见过的巨大神灵,对方哪怕是单膝跪地的姿态,那颗头颅也能够与山巅齐平。
老修士将那本簿子拿在手里,瞪眼道:“这几页纸,可是要请入密库档案房,好好珍藏起来的重要物品,你小子也敢私藏?信不信事后范掌律追查起来,发现少掉这页纸,在祖师堂那边直接记你一个大过?!多大人了,没个轻重,恁不懂事!”
能够与这位年轻隐官同行访山的修道之人,高枕便是用膝盖想,都晓得他们的身份不俗,道法之高。
一幅景象模糊的光阴长河画卷中,青衣小童踮起脚,拍了拍一根牛角,说那山上青草管够。
再说了,陈平安是李槐的小师叔,我是李槐的护道人,就是半个自家人的关系了,关起门来说几句难听话而已,忍了。
李槐摇头道:“想这么多干什么。”
陈平安之后要去拜访梦粱国皇帝黄聪,问郭竹酒要不要一起,郭竹酒摇头说不去,好像没啥意思,陈灵均挺起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