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来自那个高高在上的神诰宗,否则也不会头戴这种道冠了,你的道士身份,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又不是那些孤陋寡闻的山野精怪,知道你们这一脉的道士,又非那儿的正宗,跟那位祁天君,根本就不是一路道士,香火凋零得一塌糊涂,在神诰宗那边混得一年比一年惨淡,早就只能靠着贩卖私家度牒来过日子了。”
老书生哑然失笑,鬼画符吗?
只见年轻道士那一身正气,大义凛然道:“自古斩妖除魔,道人见者有份,何况贫道天生一副铮铮铁骨,侠义心肠……”
最早的白日飞升当中,又有分出霞举,乘龙,跨鸾,骑鹤和化虹等十数种。之后又有拔宅飞升者,与合宅飞升等,再往后,就有鬼仙之流在夜幕中的诸多遗蜕飞升。
此事当真说不得。
“这位姑娘,神不知鬼不觉就来了,差点吓死个人,真以为吓死人不偿命啊。幸好小道我是个有仙法傍身的,胆子也大。”
整了三硬菜,一锅炖老母鸡,一锅冬笋炖咸肉,一大盘清蒸螃蟹。
青同也没有反驳什么。
“在那段天地有别的漫长岁月里,好像是从第一位‘道士’那边,开始传下一个说法,上士闻道,勤而行之。说得就是‘天下十豪’以及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道士’,比如托月山大祖,碧霄洞洞主,妖族剑修白景,小陌,那颗金丹的旧主人,等等。中士得道,升为天官,位列仙班。是说通过走上那两座分别管着男子地仙与女子地仙的飞升台,成为古天庭的崭新神灵。下士得道,陆地神仙,驻地长年。就是我这种资质鲁钝的练气士,心中的最终追求了。”
一旦说破了天机,青同担心会老观主翻旧账,这位碧霄洞主的小心眼与不饶人,曾经是天下公认的。
因为这颗远古遗留金丹,并不在老观主手上,而是位于云窟福地的黄鹤矶崖壁间,与一座观道观隔着半洲山河,离得很远了。
只是城外那座汾河神祠的河伯,以及郡县城隍庙,都只将她误认为是一位观海境的草木精怪,故而她一直名声不显。
何况陆沉也曾泄露天机,说过了女冠吾洲的成道之路。
青同佩服不已,不愧是白帝城郑居中,真敢想,真能想。难怪会纠结那个“我是不是道祖”的荒诞问题。
陆沉转头看了眼那个姓叶的孩子,将来到了神诰宗,说不定可以与秋毫观那个叫阿酉的小道童,做个伴儿,一起修行,一起成长,处久了,就是朋友。
陆沉怀抱烧火的竹筒,眼神柔和几分,笑道:“外边的阵仗不小,那拨野修此次登门,志在必得,姑娘你也察觉到了?对方已经祭出了杀手锏,能够‘请神降真’,虽说是两位苟延残喘的淫祠神灵,但是对付你手底下的那三位女鬼姐姐,显然是是绰绰有余了。再说了,你这个金丹,护得住自己的真身,守得住那堵门吗?反正贫道觉得很难,很难了。”
年轻道士好似恼羞成怒道:“吓不死人?鬼都给你吓死!”
那年轻道士一脸嫌弃表情,“懂不懂规矩,僧不言名道不言寿,不过看在‘仙长’这个称呼的份上,小道倒是可以为你泄露一二天机。”
青同无言以对。
那头一直被符箓消磨道行的鬼物,缓缓抬头,狞笑道:“找死?”
陈平安问道:“为何姜尚真会与倪元簪‘借剑’?”
陆沉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玺材质的符箓,嘴中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神仙显灵我就行”,后退数步,单手作气沉丹田姿态,轻喝一声,健步如飞往前跑去,一个脚尖点地,高高跃起,结果刚好只能踩在墙头之上,几次摇晃都没能站稳身形,一个后仰,重新落在街上,亏得当下这条街上冷清无人,瞧不见这一幕滑稽场景。
做人不能亏待了自己。
不等对方回答什么,老书生已经一袖子将其打得魂飞魄散。
这就为什么谱牒修士,成为山泽野修很容易,但是山泽野修,却很难成为谱牒仙师。
笋为菜蔬中尤物,荔枝为果中尤物,蟹为水族中尤物,酒为饮食中尤物。
青同沉默许久,估计是也担心被身边这位记仇,试探性道:“稍后见着了卢生,你自己问问看?”
陈平安想到姜尚真评价倪元簪那句“你这个人就是剑”,忍不住笑了笑,自家周首席,就是会说话……
少女神色微变,就要前去救援。
陈平安笑道:“你又认得了?”
落在儒家君子手上,不过是按照书院律例责罚,该如何就如何,总好过被那两头淫祠大仙给吃了果腹,那才是真正的永世不得超生了。
而凭借杀人越货起家的山泽野修,有一道鬼门关,就是收取弟子,当然是那种入室弟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甚至可能是打死师傅,只好不倾囊相授,将杀手锏藏私,绝不传授压箱底的手段,不让弟子尽得真传,再就是让弟子立心约发毒誓,再以秘术控制。不然如果身边没有几个帮手,又很容易势单力薄,难挣大钱。
青同摇头道:“与老观主有关的事,我不敢多说。”
天上星河转,人间珠帘垂。住山不记年,赏即是仙。
他身形消散,再次凝聚,不曾破坏符箓禁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