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拿起最后一块,轻轻拍掉灰尘,使劲吹了口气,嬉皮笑脸问道:“林兄,贫道好歹是个白玉京三掌教,在青冥天下那可都是横着走的,谁敢跟贫道喘口大气,你如今又无靠山了,还敢跟贫道说话这么冲,凭什么?”
陆沉望向那个林正诚,“关于蝉蜕洞天的下落,此事可以转告陈平安,不打紧,贫道保证绝对不会画蛇添足。”
“不然要你们读书做什么。”
类似五彩天下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嘉春几年,她便几岁。
陆沉抬头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哪些事情是画蛇添足了,又有哪些事情是做得顺势而为了?”
独。
不还是骂人?
可陆沉立即笑脸灿烂起来,“这种暖心窝的好话,林兄倒是早说啊,说不定贫道都愿意为林守一这个侄儿护关!从元婴跻身玉璞而已,又不是从仙人跻身飞升,小事一桩。”
陆沉站起身,抖了抖袖子,“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好像便无甚意思了。”
做人做事,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就只是想明白一个我是我。
“没有!”
当年小镇的白事铺子不少,喜事铺子却只有一个,掌柜是胡沣的爷爷,老人去世后,墓碑上用上了真名,柴道煌。
林正诚站起身,“我就不送客了。”
有些光点,璀璨若星辰高悬,是那阮秀,李柳。
有陆沉在,不是说齐静春就一定没有第二种选择。
陆沉伸手拍了拍头顶道冠,再伸长胳膊,抬高手掌,晃了晃,“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管外人信不信,反正贫道是很讲究的。”
赢还是赢,但是占据上风一方的赢棋路数,就那么一两条棋路可走。
见这位白玉京三掌教还在装傻,林正诚便抬起手,双指虚握,如拿书晃动状。
林正诚犹豫了一下,抱拳沉声道:“只说这件事,做得很不陆沉,我服气,是条汉子。”
老人曾是远古人间所有定婚店的头把交椅,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月老了,昔年道场所在,名为“撮合山”。
擅离本位的鸾凤,生错地方的芝兰,尚且因为容易滋生浑浊之气,而不得不被铲除,何谈那些不起眼、本就惹人厌的稗草?
如今担任大骊刑部侍郎的赵繇,“繇”一字,古同劳役之“徭”,歌谣之“谣”,遥远之“遥”,还有“宙”,以及草繇木条之茂盛状。
陆沉埋怨道:“这话说得伤感情了,别忘了,我们是同乡。”
陆沉自顾自说道:“再说了,当年小镇大劫来临,又不是只有我们白玉京仙人露面,三教一家的圣人,可是都现身了。”
林正诚淡然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陆沉哑然失笑,抬手一拍桌案,佯怒道:“都什么跟什么啊,别血口喷人,贫道是什么时候到的小镇,就那么几年功夫,能做成什么事情,你林正诚会不清楚?这只大屎盆子也能扣到贫道的头上?!就算你做人不讲良心,栽赃嫁祸总得讲点证据吧?!”
拍拍手站起身,陆沉来到书桌那边,桌上摆放有一杆秤,老物件了,约莫是杨老头在林正诚上任阍者之初,送出的一份见面礼。
名“逡”。诞生于蛮夷之地,大荒之中。
既像是那些精美瓷器的传道人,也像是护道山水一程便默然离去的护道人。
陆沉笑着提醒道:“慢点吃,小心烫。”
胡沣与桐叶洲敕鳞江畔的少女,一样是远古月宫的天匠后裔。只是胡沣的血统要更为纯正,就像后世门户里边的嫡庶之别。
唯独杨家药铺那边,一团云雾遮掩。
陆沉甚至猜测在某个山头那边,这位祭官是有一席之地的。
唉,这个余师兄,怎么回事,都不与我这个师弟打声招呼。
即便隔着一座天下,即便被浩然天下大道压胜,也拦不住陆沉恢复十四境巅峰修为。
在陆沉看来,天地间真正的匣钵,大概就是所有孩子的父母了。
林正诚冷笑道:“那是因为提及了齐先生。”
这就是命。
其实这也是所有飞升境、十四境大修士的共同感受。
“二郎巷的马胖子。”
林正诚点头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今夜才愿意陪着陆掌教聊了这么多废话,不然我早就下逐客令了。”
“泥瓶巷墙头上,陈平安当那烂好人,出声救人,自然是出乎好心,当那也确实从卢家小儿的脚下,保住了命垂一线的刘羡阳,
可冥冥之中却属于引火上身,双方命格,可不是什么相辅相成,甚至是一种相冲,于是就有了后来双方的种种坎坷,比如刘羡阳,依然差点死在咱们正阳山那位睥睨天下的搬山大圣手上。刘羡阳,正阳山,五月初五陈平安,只等三方散开,唯独正阳山留在原地,其余朋友二人,各自颠沛流离,远离家乡,才有了后来双方的联袂问剑正阳山。只是此间诸多得失,就属于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了。”
林正诚离开骊珠洞天去往京城兵部任职的途中,国师崔瀺曾经在一处驿站等着。
林正诚脸色阴沉道:“是你?!”
“滚!”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