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摇头说道:“就算邓凉带走一拨投靠紫府山的本土剑修,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不是计较这个,就算那座宗门剑修多些,占据五彩天下、分走飞升城一部分剑道气运,还是不算什么问题。这些都是邓凉和未来宗门该得的,而且五彩天下如此广袤,就算多出一个剑道宗门,刚好是邓凉和那九都山,对飞升城和邓凉来说,反而都是好事。”
“我只是担心邓凉之后的继任宗主,以及祖师堂成员,与飞升城已经没有什么香火情可言,但是此人却自认飞升城理当给他们宗门让步再让步。”
只不过这件事,双方都有默契,一个无所谓,一个也不提。
躲寒行宫最早十人,都看到那个年轻隐官在离去之前,朝他们竖起大拇指。
其实太象街陈府那边,还有陈缉和他身边的侍女,陈晦。曾经的主仆双方,如今的师徒两人,分别是元婴境和玉璞境。
这会儿一个个拥堵在门口,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起那个传说中的隐官大人。
等到两位金身境武夫,重新开始教拳,陈平安只是在演武场边缘驻足片刻,很快便默默离去。
类似青冥天下的大玄都观,作为道门剑仙一脉执牛耳者,道观里边的修士,当然都是道士谱牒身份,可其实相当一部分嫡传弟子,其实就是顶着个道士头衔的纯粹剑修,这拨道士的所有修行,研习一切玄都观祖传的道法仙诀,都是为了辅佐剑术。
只是陈平安也没解释什么。
陈平安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缓缓道:“有个建议,你们听听看。隐官一脉,可以单独开辟出一座城池,我们自己掏钱就是了,不用跟泉府一脉开口要,当然了,人家愿意主动给,也别客气。
到时候有了一两个远游境武夫,外出游历就很安稳了,都不太用得着剑修的护道。
隐官大人板着脸不说话。
不想的理由很简单,老人抹不开面子。
溥瑜笑着调侃道:“想不明白就对了,所以你进不去避暑行宫。”
老元婴好奇问道:“之前那趟远游蛮荒,宁姚说得含糊其辞,只说是隐官大人起的头,可他们一行人,既然做掉了仙簪城玄圃和托月山元凶这两头位飞升境,难道城头那边,如今新刻了两个字?”
“大澈啊,说话这么耿直,怨不得别人说你是靠走后门进的避暑行宫。”
作为刑官管辖的武夫一脉,如今人数总计将近百人,而且越往后,人数和势力,会越来越可观。
对隐官大人无需苛责半点,可你要是对陈平安这个人感到失望,也实属正常。
老元婴缓缓道:“凭什么?”
按照当年避暑行宫的旧例,飞升城专门编订了正副两份档案,分别记录天下所有门派和上五境、地仙修士。
在剑修身份之外,邓凉还是九都山肃然峰的一峰之主,更是一位身份隐蔽、位列绿籍的闱编郎,身负一部分九都山气运。
在嘉春七年的开春时分,飞升城曾经举办过第二场极为正式的祖师堂议事。
所有的私人恩怨,往往仅限于私底下的唠叨几句,至多就是酒桌上骂几句。
既然对方是一位山巅境武夫,喊一声宗师,甚至是前辈,都不为过。
水玉也倍感奇怪,“既然做成了这么多大事,为何不直接告诉整个飞升城?怎么想都没理由藏藏掖掖啊。”
陈平安眯眼说道:“要明白一个道理,纯粹剑修的爱恨情仇都很纯粹,剑气长城的剑修,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问剑无法解决的。所以怕就怕,偏偏有那么一件事情,注定问剑无用,而且辛苦修行一辈子都无用,那么该怎么办?气难消意难平,难道还要去我那铺子喝酒吗?”
在那五位天才剑修之后,避暑行宫又收取了一拨成员,依旧都是些资质不错的少年少女,
王忻水立即说道:“隐官说了算!”
何况避暑行宫早有默契,对事不对人,既然没有谁可以不犯错,那么谁都可以为他人查漏补缺。
双方都很奸诈,鸡贼,阴险。
作为大师傅的郑大风,每天早晚两次来躲寒行宫教拳喂拳,各一个半时辰。
除了四位岁数相差不多的剑修,还有一位老元婴。
据说是当年战事间隙的一次年关时分,愁苗剑仙邀请隐官写一副对联,隐官不肯,说是自己的字写得不行,结果就连郭竹酒领衔的四大护法都一并倒戈了,隐官就只肯口述内容,让愁苗和林君璧代笔,分别写上下联,结果还是不成,最终就有了这幅后来在飞升城老幼皆知的楹联。
反正那边的酒碗也不大。
其实陈平安只是偶尔去指点一番,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师父,但是躲寒行宫的孩子,哪里管这个,有事没事就拿郑师傅跟隐官大人作对比。
玉笏街的孙蕖,她有个妹妹叫孙藻,早年跟随一位名叫宋聘的金甲洲女子剑仙,离开了家乡。
————
现在隐官一脉剑修,主要就是负责三事,监察。搜集谍报,培养死士。全权负责避暑城的大小事务。
水玉抖了抖手中纸张,啧啧笑道:“真是个怪名字。”
以前大不了就是去战场上递剑,看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