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翘楚,只说这槐黄县,就是个好名字,槐黄时,人间举子忙。”
生了林守一这么个“麒麟儿”,任你是上柱国姓氏的高门,不一样得好好供奉起来?
吕碧笼哭笑不得,装神弄鬼,也不找个好由头,有些不耐烦,一摔拂尘,就准备送客了。
何况是自幼早慧的林守一,更不觉得父亲就只是个督造署的芝麻官。
对方说自己这次前来洛京做客,是师命在身,来找两个德高望重的山上朋友叙旧。
师侄郑又乾,铁树山的谈瀛洲,正在那边忙着堆雪人。
那个同为外姓人的年轻人,他会怎么做?
反正还要在桐叶洲待上一段时日,大可以拭目以待。
男人习惯性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先呵了一声,再说道:“我这个当爹的,还以为养了个祖宗。”
林正诚轻轻放下酒碗,“是有人给他泄露了本命瓷一事的内幕。”
男人最后说道:“既然你们俩都是朋友,逢年过节的,别谈礼物不礼物的,跟家乡那边差不多,不欠了礼数,意思意思就成了。再有,借给朋友的钱,最好当成泼出去的水,别想着对方还。”
毫不夸张的说,家乡百姓十去九空了,几乎早就都搬去了州城那边,用一个高价、甚至是天价卖出祖宅后,都成了龙州治所的有钱人,以前是除了福禄街和桃叶巷之外,除了那些龙窑老师傅,老百姓见几粒碎银子都难,在那段做梦都不敢想的发迹岁月里,家家户户,是那见颗铜钱难,谁兜里还揣铜钱呢,多跌价。
天底下有几个跻身上五境的剑修,是好相与的?
林守一点点头。
老真人笑道:“贫道如今也就是在龙虎山天师府挂个名,混口饭吃,不用担心贫道有什么搬不动的靠山,吓唬人的师承,今天造访洛京积翠观,就只是与满月道友讨要个说法,再问个事情。”
身边的女弟子,双手虚握拳在身前,作捧香状,事实上确有一炷清香,这是梁爽独创的一门道门课业了,寓意一炷心香洞府开,不过老真人帮弟子施展了障眼法。
不然也不至于摆个长脚的摊子讨生活,谁家女子嫁给他,日子长久着呢,能落着好?算了,还是不祸害娘家那个丫头了。
另外一种,昼伏夜出,喜欢使用暗杀,匕首、软剑和袖箭之流,用得出神入化,当然都是山上炼制的法器了。
老人一老,就会说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三十岁之前的年轻人,听着往往倍感厌烦,来一句“说过了”,便让老人陷入沉默。
龙虎山外姓大天师,老真人梁爽这次出门,换了一身不那么扎眼的朴素道袍,外人光凭道冠道袍,是分不出道门法统的。
这个男人,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喜欢戳心窝子,历来如此。
不过陈平安还是作揖致谢,然后满口答应下来,但是只保证自己愿意出面调解矛盾,却绝对不保证某位剑修一定听自己的。
让两个晚辈继续堆雪人,陈平安带着老人开始逛这青萍峰。
小镇有个老话俗语,要是转为大骊官话,意思约莫就是日头窟里,或者说是日头巢里。
只不过将近三十年过去了,真正守住家业的,就没几个,钱财如流水一般来又走,其中半数都还给了赌桌,青楼,酒局,很快就糟践完了家底,不少人连州城那边的新宅子都没能守住。不然就是心比天高,喝了几两酒,认识了一些所谓大户人家和官宦子弟,胡乱跟人合伙做生意,什么钱都要挣,什么买卖都觉得是财路,什么偏门财都敢挣,可是小镇出身的,哪里精明得过那些人精儿,一来二去,也就听了几个响,打了水漂。
一个督造衙署的胥吏,能够让大骊国师帮忙给儿子取名?
傻子都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合情理。
妇人倒是没啥歪心思,自家男人再窝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点道理,要是都守不住,会被街坊邻居和嘴碎婆姨,拿闲话戳断脊梁骨的,她只是想着还能不能给娘家人的一个女孩,当个媒人。
见着了突然现身山巅的隐官大人,谈瀛洲立即板起脸。
昔年一座骊珠小洞天落地生根,从洞天降为福地,小镇年轻一辈,就像都迎来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大考。
姚仙之倒是很感兴趣,听爷爷这么说,便有些惋惜。
“后来泥瓶巷那两场白事,我都没有露面,不合适。这里边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不过杨家铺子那边,我是暗中打过招呼的,只是后院那个杨老头的规矩重,我能帮的,毕竟有数。在这件事上,我是有愧疚的,的确是我这个当朋友的,心有余力不足,没能照顾好他的儿子。”
妇人揉了揉眼角,晓得了,那个听说喜欢嘴、摸小媳妇手儿的年轻道长,估摸着是瞧上自己的姿色了,打算拐弯抹角,放长线钓大鱼呢。妇人既得意,嘴上又不饶人,真是个不学好的色胚玩意儿,既然认得些字,怎也不去福禄街那边给有钱人家当账房先生。
大祭酒只得作罢,“玩笑话,莫当真。”
想到了粉裙女童, 就跟着想到了陈平安,李槐笑了起来,双手抱住后脑勺,晃荡起来,去找董水井吃碗馄饨去的途中,随口说道:“咋个还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