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怎么不干脆多逛几趟墨线渡,何必在我这小铺子躲雨?”
叶芸芸只字不提,老妪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对方的品行,蒲山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见那老妪匍匐在地,干嚎中带着呜咽。
就像两个身份在打架。
有你们这么当包袱斋的?
陈平安笑着不言语。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误会。
见黄衣芸不愿多说,老妪也就不继续刨根问底了。
一旁少女双手拎着一只手炉,因为体型小巧,又名袖炉,可以暖手驱寒,由紫铜制成,内置火炭,外编竹条。
“所以唯一的用处,就是将其连根拔掉搬迁走,拿来当一整块的风水石,只是地仙之流的练气士,若无搬山之属的精怪、符箓甲士帮忙,也很难挪动这座小山,听闻虞氏历代皇帝都算简朴,不愿兴师动众,将其徙往京城。”
薛怀在登山途中,试探性询问裴钱,双方能否找个机会问拳一场。
多打造几辆独轮车,能耗费多少工夫?
足足三千年光阴,才从龙门境熬出个元婴境。
道友这么会聊天,难怪死活到不了玉璞境。
薛怀喜好游历名山大川,之前来过此地,特意挑了个洪水爆发的明月夜,老夫子脚踩一叶扁舟,被当地百姓误认为是仙人了。
只是不知谁率先认出女子身份,喊出一句蒲山黄衣芸,便一个个噤若寒蝉,如鸟兽散去。
说到这里,薛怀笑了起来,“师父,不如咱俩打个赌,我赌陈山主在这件事上,肯定早有准备,说不定就在等着师父或是檀掌律开口了。”
不然桐叶洲此外仙府门派,他还真没兴趣,什么山上君主金顶观、山中宰相白龙洞,根本不入本尊的法眼,眼皮子都不搭一下。
裴钱脱口而出道:“师父放心,不会冲撞沿途山水神灵的,遇见一些个高山,若是脚下有那城隍庙之类的,都会早早绕路的。”
那个身份不明却能进入大渎龙宫的古怪女子,既不出手,好独占所有的旧藏宝物,好像也没有跟老妪闲聊的兴致。
但是老妪竟然完全看不透对方的心性。
薛怀笑着介绍道:“秋冬枯水时,还算稍微好些,可若是夏季水盛时节,水势跌宕,舟船快若箭矢离弦,很容易以卵击石,船毁人亡,不然就是与逆流而上的船只迎头相撞,尤其是洪涝,江水汹涌,直奔这块江心大石而去,可以挂虹,经验再老道的舟子,也不敢行船。”
只是下一刻,老妪便心生悲伤。
纯粹武夫,同境皆同辈。
庭院一群人如坠云雾。
叶芸芸略微头疼几分,聚音成线,与弟子薛怀打了个商量,“难道真要我到了仙都山,找陈平安讨要印章什么的?我开不了这个口,不如你去?”
于负山哦了一声,恍然道:“那就是未来道侣喽?”
只是未能瞧见陈剑仙与那个崔仙师。
只是叶芸芸一行人转头望去。
那么薛怀和裴钱,各自作为叶芸芸和陈平安的嫡传弟子,在师父之前率先问拳,切磋一场,很正常。
于负山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陈平安笑道:“倒也不全是。”
老妪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老妪安置好醋醋的住处后,就去找到叶芸芸,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想要去周边地界游历一番。
老妪哑然失笑。
钟魁气笑道:“真是个大爷。”
由此可见,那座蒲山云草堂,也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果然这些个山上修士,就没几只好鸟。
虽说自家蒲山弟子,大多在桐叶洲南方地界,配合两座书院和玉圭宗一同搜山,但是等到叶芸芸亲眼见到旧虞氏山河的鬼城连绵,还是有些揪心。
薛怀微笑道:“都是读书人。”
“以前你也不这样啊。”
先前在密雪峰,陈平安翻阅过一份谍报,是崔东山亲力亲为,将仙都山周边的所有山精-水怪都摸了个底,一役记录在册,除了墨线渡,还有旧虞氏王朝境内的所有鬼城,崔东山都走了一遭。
叶芸芸说道:“如果是在蒲山地界,倒是可以在大石北面开凿出一处立锥之地,供武夫堪堪立足,然后专等洪涝大水时分,可以在此递拳,打熬筋骨。”
妇人望向那气度儒雅的青衫男子,她咬了咬嘴唇,呦,又是个穷书生哩。
其实最好她们还是干脆投靠了蒲山云草堂。
作为大渎龙宫的教习嬷嬷,类似担任皇子皇孙“教书先生”的翰林院学士之流,不同于那条昔年大渎金玉旁支的负山鱼,老妪是正统出身,简而言之,裘渎就是那把打开龙宫秘境的钥匙。
薛怀试探性问道:“我去跟当地朝廷聊一聊?”
钱买。
一起逛过了那些门可罗雀的渡口各色店铺,有了那幅仙图的前车之鉴,叶芸芸打定主意,只看不买,最终寻了一处僻静处,她从袖中摸出一只折纸而成的五彩纸船,丢入墨线渡河水中,好似彩鸾坠海,河水随之轻轻摇晃,最终蓦然显现出一条上品符舟,形同楼船,两层高,可以承载三十余人。相较于造价昂贵、且有价无市的流霞舟,彩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