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山渡一处山岗之巅,有个皑皑洲刘氏客卿在那边驻守,名义上是帮着接引一些跨洲渡船,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走出大殿,绕过石碑,打开大门。
落魄山的第三代子弟中,柴芜。孙春王,白玄。
种秋抱拳致谢。
种秋和米裕,联袂去了趟河边的那个摊子。
此外山巅那边,还有一座云海茫茫的绛阙仙府。
何况隐官大人早就说了,笨人修行就有笨法子。
陈平安说道:“你如果真心想要尝试着招徕她们,可以飞剑传信蒲山,让叶芸芸或是薛怀,帮忙问问看。”
胖子抬起头,高高举起碗,使劲晃了晃,真没剩下半点藕粉了,这才放下碗,埋怨道:“钟兄弟,咱俩既然是在赶路,乘坐一条仙家渡船不更好。”
陈平安气笑不已,双指并拢,轻敲桌面如敲板栗,“认真点!”
青萍峰那边,一袭青衫现身,刹那之间,身形就落在了渡口这边。
“庆典在明年立春那天,怎么都来得及。”
以及李柳的某次转世,都是直接从柳筋境跻身的上五境。
之后渡船北归,期间在燐河附近悬空停留。
崔东山点头道:“薛怀可能都只是第一层障眼法,蒲山那边,一个不留神,就会藏有后手。”
此外。
如果不是很瞧得起,能跟隐官大人和大白鹅同桌喝酒?他可看得真切,记得清楚,隐官大人与人主动敬酒的次数,崔嵬排第二。
“那场问剑的后遗症极大,对于宝瓶洲来说,不单单是那些剑仙悉数陨落在蝉蜕洞天之内,连累许多剑道仙家,就此断掉师承香火,所有剑修身负的剑道气运,都被封禁在了蝉蜕洞天之内,还有个更麻烦的事情,就像整个宝瓶洲的一洲剑道,等于完完全全被一个外乡剑修镇压了。”
走到了山顶,云雾缭绕身侧,崔东山打了个响指,瞬间云雾散尽,视野豁然开朗,朱红大门缓缓开启,门内影壁,竟是一座巨大石碑,陈平安跨过门槛后,仰头望向那些古老文字,大致解释了此山来历,只是文字内容晦暗不明,简单来说,就是字都认得,意思大多不明白。
陈平安来到一棵倒塌在地的枯败古松旁,年轮细密至极,大致扫了一眼,竟有约莫四千多年的树龄了,陈平安掰下一大块金黄色松脂,入手极沉,无论是用来入药,还是炼墨制香,都极佳,陈平安环顾四周,此山真是遍地神仙钱,只要登山,就可以随便捡取。
陈平安将印章轻轻放回原位,知道崔东山是在说当年骊珠洞天的那场变故。
裴钱开始翻检记忆,然后记起一事,点头说道:“师父,勉强算有吧,小时候好像做了个梦,然后见着个记不清是谁的怪人,带着我一起……不是登山,而是下山,对方问我学拳做什么,我那会儿小,不懂事,就老老实实回答了当时的心中想法。”
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与愿意对他人给予最大善意,两者只是看似矛盾,其实双方并不冲突。
陈平安以前是担心练拳太苦,小时候最怕吃疼的裴钱,她会不会半途而废。
有人天高听下。
陈平安问道:“什么意思?”
在一般山上门派,哪怕是大宗门内,如何对待那一小撮修道资质当得起“惊艳”二字的祖师堂嫡传,其实一直是个不小的难题。
陈平安从袖中拿出四本书,一人两本。其中两部《剑术正经》,一部《撼山拳谱》,当然都是手抄摹本,拳谱是给程朝露的,此外还有一本册子,则是给于斜回的,陈平安也没有心声言语,开口笑道:“于斜回,这本册子,记得好好保存,不要轻易给外人看,书上内容,不一定有用,你就当看杂书好了。”
那会儿是年纪小不懂事,喜欢胡说八道,师父你别当真,不能秋后算账。
如果说小师妹郭竹酒,可能是裴钱的唯一苦手,而裴钱是很多人的苦手。
柳七,周密。
崔东山悻悻然,没有否认此事。
陈平安站起身,嘀咕道:“落魄山这股歪风邪气,就是你起的头。”
杨老头每次在药铺后院与人议事,都会抽旱烟,凭此遮蔽天机,大道根祇所在,就是混淆搅乱一条光阴长河,除非是三教祖师,否则任你是一位精通十四境大修士,比如观道观的老观主,都休想试图凭借沿着一条光阴长河逆流而上,找出任何线索。
目前只有一座宅子,勉强有点仙府的样子,是崔东山专门为自己先生准备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份待遇。
那么崔东山这边,当然就是当年的红袄小姑娘了。
陈平安与钟魁各自抬手,重重击掌。
胖子以心声问道:“小陌供奉,看我干嘛?”
崔东山是怕自己乌鸦嘴,真要说中了,对于蒲山来说,就是一场不输太平山当年浩劫的惊天变故,例如一幅仙图,因为本就是一座层层叠加的阵法,一旦在某个时刻被幕后主使,以诡谲手段遥遥开启禁制,在阵法枢纽上边动手脚,瞬间炸开,至少相当于一位仙人境修士的自毁金丹、元婴与皮囊魂魄,威力之大,杀力之高,约莫相当于飞升境剑修的倾力一剑,估计蒲山能够剩下半座,